第210章210(1 / 1)

不论亲历第三次十字军东征给年幼的塞萨尔带来了多大的影响, 受限于年龄和身份, 他本人并未参与战争, 也没有目睹他父亲征服埃及的伟业, 他再次出现在第三次十字军东征的主要场合是随同他的父亲、继母和姑姑参加他表兄香槟的亨利和时任耶路撒冷女王伊莎贝拉一世的婚礼,并目睹了“狮心骑士团”的诞生。这场婚礼是第三次十字军东征中基督徒获得全面胜利的标志, 而理查一世也功成身退,带着自己的家人踏上返程之路。也就是在离开耶路撒冷前, 他带着自己的私生子前往了太巴列湖, 这一段故事在《论战争》中有过详细记述:

“我那时还不会骑马, 因此只能与父亲同乘一骑, 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里,直到来到太巴列湖,他要求我下马洗浴,认为这能够使我获得十字军战士的身份从而洗清我身为私生子的罪恶,但我拒绝如此。我告诉我父亲,在我没有成为一位真正的战士,在耶路撒冷得到真正的和平之前,我不会踏入圣湖,我父亲陷入了沉默,他随后向我忏悔了我的出生和他与我祖父的矛盾,他希望从此往后能够像一个真正的父亲一样爱我,教育我,我受宠若惊,同时感动至极。”

在《论战争》中,塞萨尔一世并不吝于表现自己对父亲的崇敬与怀念,同时他本人也深受其父影响,但我想要指出的是理查一世对他唯一儿子的态度常常是被忽视的,作为私生子,且他的生母很可能身份并不高贵,理查一世愿意亲自教育儿子、乃至于在临终前请求教皇赋予他合法的身份,对一个中世纪西欧国王来说也是极罕见的事。

圣湖边的谈话被塞萨尔视为他和理查一世父子关系和他个人人生经历的重要转折点,但此时他并不知晓他即将与未来的妻子,一生中最重要的女人见面。在离开耶路撒冷后,为了回笼消耗于战争的资金,理查一世将埃及沿海的富庶地区卖给了时任东罗马皇帝伊萨克二世,后者在君士坦丁堡为理查一世及其家人举办了盛大的宴会,也就是这场宴会上,塞萨尔和他未来的妻子安娜·科穆宁第一次见面,尽管据他本人回忆他当时根本没有看清她的脸。

在不列颠作家威廉·莎士比亚的著名喜剧《抢婚纪》中,理查一世和腓力二世在耶路撒冷约定了他们的儿子与外甥女的婚约,长大后塞萨尔如约来到君士坦丁堡迎娶他的未婚妻,卑鄙的篡位者之子阿莱克修斯则因觊觎安娜公主的美貌和东罗马的皇位,和他的姐夫施瓦本的菲利普、威尼斯总督丹多洛一起试图阻止婚约履行,但勇敢的塞萨尔在他的朋友提奥多尔等人的帮助下挫败了阴谋,迎娶安娜公主并获得皇位。

故事一波三折、十分精彩,但需要指出的是理查一世和腓力二世早在墨西拿就已经决裂,腓力二世本人在阿克之战后便启程回国从未进入耶路撒冷城,而他本人对他的外甥女也并无监护权,即便有,他显然也不会将自己的外甥女嫁给宿敌的私生子,哪怕是在塞萨尔成为了普瓦捷伯爵后他也从没有和他联姻的打算。

离开君士坦丁堡后,理查一世又带着他的家人在西西里短暂歇脚,而后启程回到普瓦捷。因为在第三次十字军东征中的巨大威望,他很快挫败了他的弟弟约翰和腓力二世煽动的国内的反对阴谋,转而致力于延续亨利二世的政策,如果理查一世能活得更久,也许他能真正整合父母的领地,甚至于更进一步,但他在1193年骤然去世。

私生子伯爵

理查一世的病逝非常突然,甚至被一些人怀疑他是被他的宿敌腓力二世谋杀,但二人在理查一世去世前已有半年没有见面,因此我们只能将其视为一种戏剧家喜爱的猜想。临终前,理查一世曾请求教皇赋予自己唯一的儿子合法的身份,这被一些人视为他有意令他的儿子继位的表现。

有关塞萨尔一世是否被考虑过继承英格兰的王位学界素来争议不断,有学者认为所谓的“理查一世遗嘱”不过是罗什舒亚尔王朝的瑟蕾拉女皇为了增强她对英格兰王位的宣称而伪造,但剖析金雀花王朝时期的史料,我们不难看出理查一世对自己的私生子确实着力培养,尽管也许他的用心是希望塞萨尔能像他祖母的私生子兄长格洛斯特的罗伯特一样保护自己未来的婚生子女,但在理查一世还拥有两个完全合法的男性继承人(弟弟约翰和侄儿亚瑟)的情况下,他传位给自己年幼的私生子的概率是非常渺茫的,哪怕他确实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他的母亲和弟弟显然也无法接纳。

毫无疑问,父亲的去世令年幼的塞萨尔非常悲伤,对父亲的怀念贯穿了他的整个人生,他的孙子西蒙一世在希拉波利斯修建“圣理查大教堂”已被证实最早是塞萨尔的计划,但这并不代表他和他常被视为辱没父兄威名的叔叔关系恶劣。“狮心”理查一世去世后,他的弟弟“无地的”约翰最后继承了王位,这个绰号本是为了嘲讽他不像哥哥们一样继承了父母的领地,但当他登基为王后,这个绰号延伸出了“失地的”的意思,面对腓力二世的咄咄逼人和侄儿亚瑟对他地位的挑战,约翰手足无措、孤立无援,他唯一能指望的是威廉·马歇尔和他另一个关系良好的侄儿。

塞萨尔本人在十四岁时受封为普瓦捷伯爵,这是他一生中的第一个头衔和爵位,很有可能来自于他的祖母的授意,在理查一世死后,阿基坦的埃莉诺重新就任阿基坦女公爵,同一年,他击败了腓力二世进攻曼恩的军队,尽管据编年史记载,这一场战斗双方参与人员加起来也不超过两千人(其中骑士可能只有两百人),和塞萨尔后来在东方指挥的大规模军团作战规模上难以相比,但毫无疑问,他少年时便展现了杰出的军事才能,这为他后来的伟业奠定了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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