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醒来308(2 / 2)

齐笙撑着坐起来,和他面面相觑。

黑眼镜瞬间哑声,望着齐笙面无表情的脸,沉默良久。

屋外月色正好,院落中摆放的竹摇椅被风吹得一摇一摆。

关了窗户的屋子密不透风,也透不进一点月光。

压在齐笙心头许久的担忧与不安终于在此刻彻底爆发。

“你不说?”齐笙低下头,不敢看他此刻脸上的表情。

搜肠刮肚,将自认为最恐怖的威胁说出口:“不说是吧?”

“好,等你一走,我就拿你藏在床缝里的存折出去花天酒地。”

“我包他百八十个小白脸!”

越说,齐笙的脑袋反而不自觉地越往下,说完,他更不敢看黑眼镜的脸上是什么表情。

倒不是害怕,而是舍不得看。

他总是那么容易对他妥协。

耳畔传来一道轻笑声,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耳侧,右脸上被人咬了一口。

不疼,就是有点痒。

“别说气话,真怕我哪天先被你给气死了。”黑眼镜搂着他,将下巴搁在他肩上,一手把玩着他的手。

享受着此刻难得的静谧。

“小祖宗,怕了你了。”黑眼镜轻叹了口气,说:“还没到那个份上。”

“我是我们家族的最后一个人了。”黑眼镜嘴角溢出声轻笑,蹭了蹭齐笙的脸,毛茸茸的头发蹭的齐笙发痒。

“但是如果你能生,那就不一定是最后一个了。”

黑暗中,齐笙白净的脸猛然涨得通红,他猛地推开黑眼镜靠在他肩上的脑袋,怒道:“我生你姥姥个腿!”

这人真是没脸没皮,什么话都敢说!

“好好好,我开玩笑的。”黑眼镜安抚炸毛的齐笙:“不生气,不生气。”

等脑袋重新搁在了齐笙的肩上,他才慢悠悠地开口:“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我现在还能看得见,就是视力时好时坏,但没全瞎。”

“倒是你,我都快被你吓死了。”黑眼镜絮絮叨叨地说:“你知不知道你昏迷了多久?”

“整整三天!”

“下午你醒过一次,差点把骆域给废了。”

“我没事。”齐笙赶忙开口止住他的话头,他昏迷时发生的事,老六已经告诉过他了。

没想到仅仅是吸收了些聚阴树人骨的阴气,会有这么大的反作用。

据老六所说,他的灵魂体在那些阴邪至极的阴气中,得到了淬炼。

也因此,他的身体自动进入休眠状态。

“比起我,你的问题要严重的多。”齐笙沉着脸,推开黑眼镜黏在他肩上的大脑袋,说:“明天把事处理好,你收拾东西,和我走。”

“这么赶?”黑眼镜没问去哪,答应了下来,贼兮兮地笑道:“准备和黑爷私奔吗?”

齐笙也笑了下,点头:“是啊,我们私奔。”

齐笙睡了太久了,现下醒了,是怎么也睡不着了,黑眼镜和他相反。

他这几天都没睡过一个整觉,现在齐笙醒了,他提着的心放下去大半,长时期精神高度紧绷让他现下即便是睡着了,也不敢松手。

垂眸看着横在自己腰间的手臂,齐笙无声地勾起嘴角。

身边那道不大的鼾声在此刻比任何的仙乐都要悦耳。

齐笙垂眸望着睡在自己身侧的男人,千言万语都不足以形容此时的心境。

东方逐渐泛起鱼肚白,骆域觉浅,晨起洗漱完在院子里扎马步,清晨的山风带着还带着凉意,骆域却早已习以为常。

扎完马步,他下意识地看向树下的摇椅。

自然是空无一人。

他早已知晓,不过这习惯已经养成了几十年了,至今仍然没有改过来。

“基本功没荒废。”

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骆域身形微顿,反应过来后,猛地抬头看向声源处。

齐笙靠在柱廊前,含笑看着他。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他到底看了多久,骆域扬起一抹笑,快步走到齐笙身边。

“你什么时候醒的?”骆域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尖,也不知道自己刚才那副没出息的样子有没有别人看去。

齐笙大概说了个时间,“昨晚?”

“哦。”骆域猛地皱起眉头,“昨晚你就醒了?”

“嗯,怎么了吗?”

齐笙不明白他反应怎么这么大。

“你和那个戴墨镜的,昨晚上打架了?”骆域皱眉问他,怨不得他昨晚上听到动静,原是这两人闹出来的。

他本以为是没清醒状态下的齐笙和人动手了,但一想到那个戴墨镜身手估计不差,而且齐笙只听他的话。

于是一拉被子,闷头继续睡了。

“没有,那张床老化严重,我一翻身就响。”齐笙不自然地轻咳了几声,肚子空荡荡的,他原本就是出来找吃的。

“我饿了,有吃的吗?”

骆域木然地点点头,对齐笙的话还是心存疑虑,床老化了吗?

不应该啊,床板是他年前亲自去集市买的,骆域皱起眉头,但瞥到齐笙盯着他的目光后,把疑问全都憋了回去。

虽然他现在已经长大了, 但齐笙揍他的时候可不管他有没有长大......

厨房里的橱柜都被米面粮油填满了,那个不怎么爱说话的和那个叫胖子的背回来的。

“做个鸡蛋饼?”骆域低头想吃什么。

齐笙点点头,很自觉地坐到烧火灶口前的小板凳上。

“再煮个小米粥?”考虑到齐笙几天没进食了,骆域准备煮点好消化的小米粥给他。

他边问边淘水洗米,开盖下锅。

齐笙点了点头,安静地坐在小马扎上看火,跳跃的火光越过炉门的小口映照在他白净的脸上。

骆域揉好了面团,看着他的样子略微有些失神。

齐笙大刀阔斧地坐在小马扎上,手里拿着根烧火棍,专注地盯着盯着火炉。

他光洁的脸上有条疤痕,虽然很淡,和肤色差不多,但还是能看出来那是条疤。

骆域没问这条疤是哪来的,收回目光专注地做自己手头上的事。

“对了,吴斜、胖子还有那位解当家昨天下午出了门了,现在还没回来。”骆域这才想起来还有那三个人。

“去哪了?”齐笙皱了下眉。

骆域敲了四五个鸡蛋在碗里,打散,头也没抬道:“下山去了,不知道他们去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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