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更新82(2 / 2)

楚昭华一字一顿:“不行。”</p>

“为什么不行?”少年的脸上稚气未脱,皱着眉鼓着脸颊显得很委屈,“我知道了,你其实很讨厌我。”</p>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楚昭华满脸黑线,她带过这么多师弟师妹,就没有一个像他这样喜欢撒娇耍赖的,一般师弟师妹碰到她,胆子小的那种根本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要不就是怕自己的呼吸声太大了吵到了她。</p>

“你觉得我很讨厌你,为什么?”</p>

“我知道我之前跟你不对付,第一次故意引你看到蛊虫,惹得阿婆对你动手。后来我总跟你斗嘴,我还幸灾乐祸,明明知道你未婚夫不要你要娶别人了,还……”</p>

“……好了,我根本没放在心上。”</p>

“是吗?”肖易一双眼睛亮闪闪地看着她,“也就是说,你其实一点都不喜欢你的未婚夫,也不一点都不伤心了?”</p>

未婚夫李毓总是莫名其妙被人在膝盖上射了无数箭。</p>

楚昭华按着额头,一时都不知该从哪里说起,似乎不管从哪里解释都不对:“并不是这样,楚王殿下也和我并非有什么特别关系,不过是普通的同门之谊罢了。好了,废话少说,现在开始计数,你说错一个穴道,就加练挥剑一千次,说错五个之后,就加练一万次,我希望你的下半辈子不会在挥剑中度过。”</p>

送走肖易,她回屋换了身暗色调的衣裳,去了白长老的院子。以往都是白长老来探望她,她却是一回都没去过。她到了屋外,随手捡了个石子,扔在了窗棂上,很快,白长老就打开门道:“何人在此?”</p>

楚昭华压低声音道:“白长老,我有要事相商。”</p>

白启看着她,缓缓让开了一条道。</p>

其实夜深时分,男女共处一屋并不妥当,只不过白启长老的年纪足够当她的祖父,她也向来对男女之防没那么在意,便一点都不客气地闪身进屋。</p>

“你有话就说吧。”白启若有所思地看了她几眼,回过身把书桌上的纸张都收拾干净,这么晚了,他竟还在处理教务。</p>

“当时我护送太子回宫,太子殿下曾经告诉我,玄衣教内有奸细。”</p>

白启握着纸张的手顿了一下,下意识地把这些宣纸都揉成了一团,连手心都沾上了墨迹:“继续说下去。”</p>

“太子殿下说那个人在玄衣教中身居高位。”</p>

“不可能!我教之中根本不可能有人会当朝廷走狗,更不可能是身居要职的人,太子这么说恐怕是为了挑拨离间。”</p>

“也许……也是为了国师当年留下的那些遗产呢?”</p>

白启把手上的纸团扔在桌上,抬手揉了揉眉心:“你是在怀疑谁?”</p>

“何长老。”</p>

“……”</p>

“今日他说想要人潜入姬城军营刺探情况,分明就是指我,除了我,恐怕这里也没别人可以做到。”蛊师是炼蛊,五体不勤的多得是,秦川南就是很好的例子。“何长老倒也不是刻意针对我,只是我恰好得到了西萨真神的印记,他是不会容许我坐上教主之位的,既然他想动手,何不就给他动手的机会呢?祭台一行,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p>

白启抬起头,谨慎地打量着她,似乎在考虑她所说的话有几分可以相信,她是否有别用居心。这些话换了任何人来说都难免有挑拨离间的嫌疑,可楚昭华却不会,她是个完完全全的局外人,没有任何利益牵扯。</p>

“现在晚了,你先回去,此事明日再议。”</p>

楚昭华低头走了出去,却在那扇房门在身后关起的时候嘴角微微扬起:看来,她是说服最固执又最不会变通的白启长老了。秦川南正做着变成天下第一蛊师的美梦,有了天下第一的加持,他拳打白启脚踏楚昭华,轻而易举,就连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而就在他梦见楚昭华瑟瑟发抖蜷缩在一起角落里,无比害怕又无比艳羡的时刻,他突然醒了。</p>

他睁开眼,看着头顶的天花板,还在回味刚才那个美梦,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这周围太安静了,他驯养的蛊虫全部都缩了回去,还隐匿了大部分气息,这种反应,倒像是碰到了天敌才有,只是……这哪来的天敌?</p>

他继续盯着天花板,越想越不对,突然别过头往床帘外一看,这不看还不打紧,一看立刻就惊得他从床上跳起来,七手八脚地抓过放在一边的衣裳,胡乱套在身上:“何、何人?何人在此?”</p>

蛊师皮薄速度慢,最怕的就是孔武有力的刺客,若是碰到身上带着避蛊的圣药的那种,基本就是死定了。</p>

“……你睡得真死,我在这里坐了这么久你才发现。”黑暗中,传来楚昭华的声音。她甚至还毫不掩饰地当着他的面打了个呵欠。</p>

“这里是我的房间。我的。房间。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p>

他总觉得楚昭华想要尽力在脸上表现出一种很自然的无辜,然而她还是失败了,便连掩饰也懒得掩饰一下:“没有误会,我就是来找你的。”</p>

“可这是我的房间!我的!”秦川南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往外走去,楚昭华就坐在外间,手上有什么在夜色中微微一闪,又被淹没了,“你随随便便就闯进我的房里,还带着凶器,你到底是什么意思?”</p>

“凶器?”楚昭华左手一晃,就用火折子把桌上的蜡烛点燃了,整个屋内一下被烛光充盈,变得明亮起来,这晕黄色的烛光也让她的侧脸变得异常柔和,她举了举手上拿着的火折子,“你说的凶器是指这个?”</p>

“谁在说火折是凶器,我是说你右手拿着的那个!”秦川南见过她几次出手,都是惯用右手的,就是在蓄力的时候也都是用右手握着剑柄,这个习惯是很难改的,甚至连她自己可能都没有太过留意。</p>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右手……”楚昭华若有所思地又举起右手,“你说……这个指甲刀?”</p>

秦川南嘴角抽搐了一下,嘴硬道:“在你这种杀人狂魔手里,就是指甲刀也能成凶器。”她这是在外间等得太久了,闲着无事就在修剪指甲吗?</p>

楚昭华突然站起身,疾走两步,惊得秦川南忙不迭地后退,还不小心在床沿上撞了一下,跌坐下来。她走到离他还有三四步的距离,双手撑着膝盖,微微弯腰,保持着跟他平视的角度:“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p>

“什么事?我不做!”</p>

“我现在是在跟你商量呢,你也不听完再做决定?”</p>

“既然是你提出来的事,我不用听就可以做决定了。”</p>

楚昭华叹了口气:“我还是希望你能改变主意,如果回答还是否定的,那我只能多问几次,一直到你给出我想要的答复了。”她停顿了一下,又轻声道:“我的耐心向来都很好,绝对不会出手揍你,也不会因此把你大卸八块,你且安心去吧。”</p>

喂,这根本就是威胁,毫不掩饰的威胁,威胁要饱揍他一顿,还威胁要把他大卸八块。秦川南抖了抖脸皮,一边不动声色地往里床缩,一边又觉得这个场景真是有点熟悉,想了一想,终于想起是在刚才的美梦里,只不过他跟楚昭华的角色完全颠倒过来了:“你……如果真心求我,我倒是可以勉为其难地答应你。”</p>

楚昭华嗤笑一声,站直了身子:“我有必要求你吗?废话少说,你到底答不答应?”</p>

“答应,你说什么我都答应,”秦川南嗓门也大了,气势也足了,“就算你不答应我都答应!”翌日,果然大家就进入祭台的事情又商议了一番,只是这一回楚昭华“伤势复发”,托楚宁襄带了话过去。</p>

她这一次伤势复发,一复发就复发了两天,就连进入祭台的事情被大家通过了,她也没好起来。期间有不少人打着探病的旗号来看她,她一直都靠在床上,和前来探视的人寒暄几句,再加上她的皮肤本来就白,看上去的确像是旧疾复发。</p>

楚宁襄见她见了一个又一个玄衣教中身在高位的人,几乎见一个,就硬是把对方的长相、名字和职位都记下来,只花了短短两天就把玄衣教内稍有几分势力的人都记全了。她感到诧异的同时,又觉得西萨真神选择她还是有道理的,尽管西萨真神当众吃掉了被朝廷投下去的蛊师,这使得它在昔日众人眼中的光环和权威都暗淡很多,不少蛊师甚至还开始觉得,所谓西萨真神不过是一代又一代传得神乎其神被推上神坛的象征,说到底也不过是一条百岁的黑蛇而已,就算一条蛇成了精,能够有些通晓人性,但到底不过是畜生罢了。</p>

“你发现谁才是那个内奸了吗?”</p>

楚昭华摇摇头:“没有,最多有些猜想,可是没有真凭实据,也是做不得数的。”</p>

“哦?”楚宁襄好奇道,“那么你猜是谁?”</p>

“你说,如果玄衣教里但凡有些地位和人脉的人都要去祭台,最后能得到最大益处的那个人是谁?如果把这些人一网打尽,最希望看到这个场面的人是谁?”</p>

“这……没有亲眼看到,怎么能肯定?”</p>

楚昭华微微一笑:“那就让我们亲眼所见,眼见为实,总比我们坐在这里胡乱猜测的好。”三日一到,就是出发去祭台的日子。</p>

那日楚昭华的伤势也有了好转,可以跟着大家一起去。她作为一个曾经去过一回的人,自然一进祭台就走在最前面带路。</p>

蛊师的武力果然跟她想得一样不堪一击,祭台稍微修建得比平地要高出一人来,又没有台阶可以拾级而上,结果那些蛊师竟爬了半天都没法爬上去。楚昭华不忍直视,轻飘飘地飞身上去,用麻绳拴住了祭台里面的一处石头雕刻的壁灯,又把绳子甩了下去,方才解决了大家的窘况。</p>

她心里终究还是感慨,若是在重生前,她经脉竞断,也失去了所有功力,至少蛊师还有驱使蛊虫这样的保命技能,而她既无一技之长,又身无长物。甚至可以说,就算当时她能离开普渡寺,她又能干什么?功夫没有了,连卖苦力的事都做不了,她还不擅长刺绣女红,就连原本秀美的容貌都在日复一日的蹉跎中黯淡。</p>

那个时候,如果她离开普渡寺,她甚至连活都活不下去!</p>

她恍惚了一下,很快又强迫自己振作起来,想这些过去了的事情毫无益处,何况现在一切都已经改变,她根本没有必要去设想一些并不存在的事情。</p>

“当时,我就从这条路过来的。”她知道这条地道不短,但是也没办法长时间逗留在其中更何况这条地道几乎就只有一条路可走,最后的出口就是南诏皇宫中的废弃祠堂。道路中间,会有两个岔口,但其中一个岔口不用走多久就是一条死路。</p>

“这是当年第一任教主的题字,”白启长老举着火把靠近地道的石壁,地道的石壁上篆刻着两三幅壁画,但其中的人像和着色都已经被时光磨平减淡,已经看不出当时的壁画到底是画了些什么,反而是那几行题字在岁月洗礼中清晰如故,“这字和藏书中教主亲笔所写的字迹是相同的,何长老,你来看。”</p>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何长老凑近看了许久,方才缓缓呼出一口气:“果然是圣教主的亲笔字。”</p>

楚昭华当时从这条地道出来,火折子早不知道在她被黑蛇西萨摔来摔去的时候掉到哪里去了,后来司青衣虽然有一个,但是很快也用完了,再说她当时伤势太重,又失血过多,他们两人不管是谁都没有心情去看石壁上有没有壁画了。</p>

“楼观三重雪,清夜五更寂。”何长老反复念了三遍,“这是什么意思?”</p>

在场这么多人,他只看向了白启,而大家似乎都等待着白启长老解惑。</p>

“白长老是我教中最为博闻强记的人,他不但博览群书,更是擅长不少杂学,比如茶道、棋艺、琴技、书法。”楚宁襄附在她耳边轻声解释。</p>

楚昭华表情怪异地看了她一眼:倒不是她怀疑楚宁襄对白长老做了多少不实的美化,而是她觉得两句话实在是再简单不过,楼观是个地名,就是她的师门崇玄所在之处,这两句话不过是提了提楼观雪景和清月雪夜的寂静,并没有什么太深刻的含义。不过这位国师兼玄衣教第一任教主为何要在石刻上专门提起西唐的名胜之地,就她所知,南诏的美景之多,并不逞多让,两者各有不同的美感。</p>

“据我老夫所知,楼观应当是西唐国第一名门正派崇玄所在之地,只是崇玄名声太大,大家都只知崇玄被西唐开国皇帝册封为国教,而忘记崇玄是建在楼观山上。当年圣教主曾在西唐游历三年之久,还记有六本西唐风物志,里面记载了西唐的一些名胜古刹和当地典故,光是长安一篇就有整整一本。”白启轻抚着胡须,摇头道,“可惜多年一来,我翻遍所有藏书,多为蛊术沉迷,又或者分心于杂学,一直没有仔细拜读圣教主所写的游记,只大略通读了一遍,知道他曾对楼观山雪景交口称赞,称其为天下一绝,剩下两绝则是恒罗千绡花百花齐放的奇景和西戎与西唐交界的蜃楼城。”</p>

楚昭华看了白启一眼,心中既佩服又好笑,佩服的是以玄衣教的底蕴,必定有海量的藏书,这位白启长老竟然全都看过了,好笑的却是,第一任教主写的风物志和游记,他看过一遍,此时竟还为自己竟然只读了一遍而感到惭愧。崇玄的藏书中也有不少风物志,不过她除了早课晚课,剩下的时间全都用来练功,几乎都抽不出时间来看这些闲书。</p>

这位白长老当真又迂腐又固执。</p>

“白兄,你说圣教主为何偏偏要刻这句话在祭台?是不是暗示了什么?”有个年纪较为年长,长相又粗豪的坛主立刻便问出来,“这句话是否和圣教主留下的遗产有关?若是有关,我们倒不如把那些财产都找出来,现在我们被朝廷逼迫到这个地步,原本下面收入颇为丰厚的产业都被朝廷给毁了,再下去也是坐吃山空,想必圣教主也是料想到后人会碰到窘迫的情况,才会留下这笔财产。”</p>

金银财宝能够让他们衣食无忧,度过最艰难的时期,而金银财宝也是最无用的东西,除了换来一些身外之物,便只能供人享乐,消磨意志,令人不思进取;可真正价值连城的则是那些蛊术和配方,惑心蛊向来都只存在于一些书籍中的寥寥数语,在场的谁都没有亲眼见过,可它却是无价的,甚至可以说,它能颠覆城池,改换朝代。</p>

阮绡轻轻一笑,在黑暗中却格外清晰,似乎如一根羽毛轻轻骚动着人心,时不时地露出来在人心头制造一回骚动:“人心最是复杂,可惑心蛊却能操控人心,这世上也再不会有负心汉了。”</p>

在场的女人都是心照不宣地相顾一笑,可男人却都在心里取笑,到底是女人家,只顾着儿女私情,却不知这世上既然有权势有高人一等的人上人,就会有不断攀附向上的无限野心,儿女私情和权势地位比起来,根本不值得一提。</p>

楚昭华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她只是看着那面斑驳的墙壁,思绪不知不觉就飘到了普渡寺中里的那十年,她其实并不常想起这些事,毕竟多想也无益处,甚至可以说那都是她咎由自取,只不过是她用十年,甚至是自己的生命去清赎她背叛师门的错误。那段她生命中最为暗黑无光的岁月,她在重生的那一刹那就决定将其抛之脑后,可是现在却莫名地不断去回想。她偏过头,用余光看了看楚宁襄,只见她咬着嘴唇,嘴唇都已经渗出血来,脸上冷汗涔涔,竟把鬓发都沾湿了。</p>

楚昭华倏然一惊,一下子清醒过来,环顾四周,只见周围的人都一定程度地陷入了痛苦之中。白启长老双手握拳,竟是全身轻微颤抖,似乎做了什么无法挽回的错事。阮绡美丽的脸上带着甜美的笑意,可是眼中却满是杀气,联想起她刚才所说的话,大概是想起了那位负心汉。</p>

她就被这样一群有些神志失常的人包围着,心里都有点发毛起来。</p>

楚昭华挥袖灭了火把,又轻轻一掌拍在楚宁襄的脸上,沉声道:“宁襄,醒醒!”</p>

火把熄灭,大家再也无法看到那些残破斑驳的壁画,便会慢慢恢复过来。楚宁襄被她这一掌打醒,踉跄了几步,扶住了她伸过来的手臂:“我……刚才想到了迦南寺的那间密室。”</p>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这些都过去了。”楚昭华握紧了她的手臂,默默地想,如果当时她身受重伤,正是意志力最薄弱的时候,而司青衣还有火折子照明,他们也就会看到这些壁画,最后恐怕都不能幸免。</p>

白启长老清醒之后,伸出手去在石壁上摸了摸,又把手指放在鼻下闻了一会儿,才道:“似乎是某种蛊虫的磷粉,遇热就会散发开,只是这种蛊……真是前所未见。”</p>

众人却不约而同地想,这就是惑心蛊,只是一点磷粉就有这种作用,若是惑心蛊本身呢?</p>

能够真正控制人心的并非痛苦,而是深刻的绝望,在这绝望中渐渐丧失了对抗的勇气,慢慢变成一具行尸走肉,变成傀儡一般的存在,不会背叛,也毫无斗志,这就是惑心蛊的威力。</p>

“很难说这条地道中究竟有多少玄机,如果要等这些磷粉完全发散了再通风,恐怕很难做到。现在火把是不能再点了,倒可以换成少量蜡烛,这种磷粉就不发散得这样快,对我们也没有太大的影响了。”何长老轻咳两声,发话道。</p>

众人吃过一次苦头,自然不会再大意第二回,顿时过道中亮起了三四根蜡烛,虽然相比之下光线微弱太多,但总比再次被迷惑要好。</p>

楚昭华走在最后,偶尔也会回头看一看外面。</p>

只是大家都沉迷在石壁上所刻字画中,都没有在意她本该走在最前方带路,现在却落在了最后面。</p>

那些石壁上的壁画多半都斑驳不清,可刻字却算是清晰,第二幅则是提到了第一任圣教主当年在一地埋下宝藏,并将里面的东西“赐予后来者”,这些刻字,算是将楚昭华的猜测之言坐实了。</p>

然而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还记得当初是她提出了这个猜想,都纷纷涌往地道深处。这之后的石壁上则刻了两个炼蛊的配方,是用最早南诏的象形文字所写,南诏虽然已经被汉化,人人都学习汉文,但老一辈的人依然会用南诏字,而这些南诏最早的象形文也在一代又一代的口口相传中保留了下来。</p>

楚昭华看不懂这些鬼画符一样的字,倒是那些蛊师都看得如痴如醉,还有人咬破手指,用血迹把重点记在衣袖上。</p>

她不禁打了个呵欠。</p>

楚宁襄揶揄道:“很无聊?”</p>

“……是啊。”</p>

“无聊到瞌睡?”</p>

“我每晚都睡不足一个时辰,白天还要应付这么多人,不无聊也要发困。”</p>

楚宁襄奇道:“你每晚睡不到一个时辰?”</p>

她每晚都会睡在外间的床榻上,以防楚昭华半夜想要喝水或者伤口痛,她可以立刻起床帮忙,结果几夜过去,她都睡得十分安稳,中间都没发生意外。</p>

楚昭华揉了揉眼睛:“是啊,你睡得这么香,我就没叫你了。”</p>

“……给你这么一说,”楚宁襄仔细看了看她的面容,的确可见眼睛里有不少红血丝,眼底也有点发青,“我感觉我错过了很重要的事。”</p>

“非也,”楚昭华笑道,“当你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才会觉得这一切都很有意思,处处透着惊喜--现在,惊喜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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