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190(1 / 2)

  手按在门环之上,陆迢稍顿一回,想起刚才那僧人恓惶的脸色,将推开换成了两声轻扣。

  等待的时间总是难熬。

  他来瓦官寺,不过想知道秦霁是怎么走的,可那和尚竟说——她就在这里。

  秦霁真的会等他么?

  心底隐秘又微弱的期许,在等待开门的这段时间不断冒起又下跌,磋磨着陆迢的神经,催逼着他即刻推开这门。

  他用了十成的耐性,才将自己的手从门环处移开。

  寒风灌进衣襟,袖口,陆迢一动未动,只是盯着门格上被分成八块的影子。

  每一块都在朝他靠近。

  门闩硌一声,陆迢的心亦跟着紧了紧。

  暖黄的烛光与女子面容一起映入眼帘,视线探进这间小小禅房,再无他人。

  开门的绿绣一怔,“大爷?”

  心内忽紧忽松的一根弦骤然断裂,陆迢将才晴霁的面色霎时阴沉下去,黑如玄铁。

  他指节捏得发白,横眉厉声,“秦霁去了何处?”

  绿绣被吓得不轻,立时跪在地上,可脑中却是茫然一片。

  秦霁是谁?

  榴园和国公府,都没有人叫这个名字。

  她忙乱摇头,解释道:“奴婢不知,奴婢从未见过此人!”

  陆迢只以为她被秦霁收买,怒气更甚。待要俯身逼问,一道带着疑惑的柔声闯进耳中。

  “大人?”

  秦霁提灯立在廊下,上着一件松青提花对襟小袄,搭藕色褶间长裙。烛光一映,像枝头新开的花骨朵。

  她正瞪着杏眸,怯怯看着自己。

  陆迢薄唇一抿,叫绿绣退了下去。

  眼下这场面让秦霁始料未及。

  她适才反悔拿回木匣,同绿绣一起去送给了那个法号净予的僧人。到了大殿,秦霁将绿绣打发回来取东西,这才不在屋内。

  隔得太远,秦霁看不清他脸上神色,却看清他身上只穿着一件素面夹袍。

  她走到陆迢跟前,碰了碰他的手,“大人怎么只穿这些,不冷么?”

  陆迢垂眸,目光落在秦霁脸上,凭她是问是碰,都未有回应。

  秦霁只好仰起脸,静默对视良久之后,抬手按在他胸口。

  他未着大氅,身上的锦袍像凝了霜,直往外散着寒气。

  应是吹久了冷风,秦霁听人说过,南边的风与京城的风也有不同。

  秦霁指腹轻压,果然在他胸口摸出一点湿意。

  在这样的湿沉之下,是急促的,有力的跳动。

  她忽而想起今日下晌。

  在偏殿,月河听过自己不走的原因之后,说这种男人得好好遛一遛。

  所以自己在偏殿待了好些时候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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