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识好歹(2 / 2)

  怎么地吧?

  陶阮转身从茶几底下拿出医药箱,挑衅地看向男人。

  韩骥却沉默走过来,不由分说拿走他手里的棉签和碘伏,也不用镜子,哪里疼棉签就往哪里杵,下巴处豁开的口子很快变成深褐色。

  陶阮在一旁看的心惊肉跳。

  处理完脸和手,韩骥连棉签都没换,伸长手臂就要去涂脖子。

  “我帮你。”

  韩骥没理他。

  “脖子后面,你看不到。”陶阮说。

  额发被打湿,却丝毫不软塌塌,而是硬挺地立着。男人的眼皮和嘴唇一样薄,眉骨高,鼻梁几乎是耸立,典型的眉压眼。

  凶狠又凌厉。

  韩骥盯着他看了几秒,半晌后点了点头,陶阮再次不自然地移开眼神,换了根干净棉签,蘸上碘伏。脖子后面的伤口里嵌进几颗玻璃碎碴,不过并不是很深,陶阮仔细观察一番,拿起一把小镊子。

  “可能会疼,你忍着点。”

  韩骥没说话,陶阮也不自讨没趣。他动作算不上轻柔,但足够细致,每次都能精准地夹起玻璃碴。

  “疼么。”

  陶阮手中的镊子在最小的一块儿玻璃碴周围游走,碎屑实在太小了,他下不去手,反复几次之后忍不住问道。

  “快点。”韩骥皱眉催促。

  光清理那块儿玻璃碴就用了十分钟,结束的时候,连陶阮脑门都冒了汗,韩骥却始终面色泰然,甚至还有几分不耐,仿佛下一秒就又要催他快点。

  “还挺能忍的。”

  “什么?”

  “我说你,”陶阮抱着胳膊,“腿上的伤呢,不处理一下?”

  “不用。”

  “为什么不用?”

  “你到底想干什么。”韩骥皱起眉头,面色愈发不善,“伤口也处理完了,我可以走了吧?”

  说完,甚至不等陶阮说话,拎起黑色的夹克外套就要离开。

  陶阮扔了手中的棉签,神色也冷淡下来:“不是坏人你心虚什么?”

  韩骥头都不回。

  陶阮突然觉得没意思极了。他大大地迈了一步,做出“请”的手势。

  走就走呗,走了他正好睡个清净觉,省得热脸贴人冷屁股。

  韩骥走到玄关,陶阮的白球鞋被蹭上一丝血迹,暗红色的,现在已经干涸。

  陶阮站在客厅里没动。

  韩骥关上了门,锁芯发出咔挞一声,在深夜里格外清晰。

  陶阮盯着仿佛从未打开过的门,默默看了很久,然后锁门,进卧室,睡觉。

  这一觉就睡到第二天下午三点。

  他从不设闹钟,生物钟规律到令人发指。被子被睡得柔软蓬松,纯白色,像朵巨大的棉花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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