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说亲(1 / 2)

  针线活废眼,盯久了眼睛酸胀得很,见中午出了太阳,她便晒着暖和的太阳磕了半把南瓜子,没一会儿,脚下就堆了一堆散乱的壳。

  院坝里泼的水已经干了,她抬头瞅了眼挡光的檐角,又提着小板凳坐到了坝子中间晒。齐声吃完饭走出门,就看见她坐在那悠哉悠哉嗑瓜子。

  她皮肤白皙,暖烘烘的太阳一晒,像头裹了棉服的大白菌菇蹲在那儿。齐声看了一眼就挪开了视线,也没有要打个招呼的意思,走到快完工的棺材前,拿起刨子继续打磨。

  顺滑的刨木声响起,姚春娘听见声扭头看他,他还是穿的早上那件衣裳,姚春娘耸肩抖了下,看一眼都觉得冷。

  齐声动作利落,握着刨子一推,黄白的刨花一卷卷掉在他脚边,风一吹到处乱飞。

  姚春娘瞌睡醒了,起床气消了,也不觉得这声音烦人了。她从兜里掏出一把南瓜子,远远伸手递向他:“齐声,吃炒南瓜子吗?”

  齐声手上动作没停,头也不抬,只摇了摇头。

  他话少,大多时候能不出声就不出声,背地里姚春娘还听见有人叫他齐哑巴。

  姚春娘嫁来张家也才三个月,和齐声拢共没接触过几回,眼下跟他说话见他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才算知道他齐哑巴的别号不算白来。

  她把南瓜子揣回兜里,继续一个人慢吞吞地磕,腹诽道:闷葫芦,不吃就不吃。

  第二章 说亲

  正月二十六,宜嫁娶,忌出行。

  大清早,姚春娘仍是被齐声的木活声吵醒了,她顶着瞌睡爬起来,拖着昏昏欲睡的身体烧水洗脸,再将洗脸水哗一声倒在院坝里,还是气鼓鼓瞪了齐声一眼。

  齐声已经习惯,这回连头都没抬,见她起了,默默放下了手里的刨子,改拿了把更吵人的锯子。

  午后,姚春娘又抓了两把南瓜子坐在门口悠闲望天,齐声也还是在做别人之前定下的棺材。

  昨天那口棺已经做完,傍晚来了几个男人把棺抬走了,今日这一坝子的木料还是刚从山里砍来的杉木,透着一股好闻的新木味。

  不过今日和昨日有些不同,今日有人登门拜访,但拜的不是姚春娘的家门,而是齐声。

  远远地,还没见着人,姚春娘就听见了李媒婆洪亮高昂的声音。

  李媒婆叫李清田,个矮体圆,一脸和蔼的福气相。她奔走各乡邻里,靠一张巧嘴说成了不少男女姻缘,好坏不论,也算声名远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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