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2 / 2)
这么多行李,上船下船的时候会比较麻烦。没有两三个男仆,肯定搬不动。可直接在港口雇佣临时仆役,又不太妥当。
没等爱洛想好怎么办,布伦特回来了,说到一个新情况。
“我在售票厅隔壁的小巷里,碰见了克鲁斯。他听说我是去买前往法尔西船票,提议可以坐他们的船。”
布伦特满头大汗,他在港口挤了一天,见了不下十个中间人,但没有一个能在今天拿到票,都说要付定金,听着就没谱儿。
花钱没问题,可得保证有票吧。
如果因为信错人耽误了行程,谁能负得起这责任?
真是的,大人物不是都说爱洛小姐多么重要,然后连个船票都没人管,还要他去窗口排队购买。
爱洛听见克鲁斯的名字愣了一下,然后想起来,是奥萨尔安排给她领过路的男仆。
“他们的船?”
茵河港是客货两用码头,另一半是皇家茵河船厂的地盘,那会儿爱洛去签极速号的订单,还参观过奥萨尔的新船。
只是,这么快就下水运营了?她记得货船刚刚上漆,哦,那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
等等,奥萨尔真的退役了?
爱洛脑子里全是问号,布伦特拿出一张最新航运图说道:“我没敢完全相信那些中间人,这是三日内出港的客船名录。我问了售票员,通常来说,船票提前一个月发售,船务公司会根据预售情况调整班次。所以,除非我们能联系到退票人,否则很难买到合适的舱位。”
“你觉得可以试试?”爱洛问道。
布伦特回答说:“我没有见到奥萨尔先生。不过,克鲁斯和我说话时,原本围着的中间人立即散了,那些人消息灵通,肯定知道具体情况。”
爱洛皱眉,她记得那艘据说速度比飞鹰号还快的船,是奥萨尔用来运货的,保不齐还有违禁品,她犯不上为了出个门和这种事扯上关系。
不就是没有舒服的一等舱么?她在木船的底舱也待过好几天,三等舱四人间,不是不能坐。
实在不行,跟克雷格说一声,她没买到船票,把演讲往后挪一挪,多大的事儿呐。
爱洛说道:“不合适。别人要运营赚钱,行程未必能对上。到港以后停在货运码头,我们人生地不熟,东西又多,肯定很麻烦。”
见爱洛不打算搭奥萨尔的船,布伦特点头道:“那我明天通过商行的人找找路子。”
“最晚后天出发,三等舱也行,上船后加钱,可以让船员帮忙协调舱位。”
爱洛翻看手里的航运班次表,决定灵活处理。
既然是淡季,怎么可能满舱,总不能都是去参加交流活动的吧?只要上船,肯定能补上一等舱。
三等舱的票应该好买,爱洛把这事放下,第二天去画室看进度。
最新完工的一批画已经运走,下一批在十月,颜料画纸都充足,她离开一段时间,并不影响画室的订单执行。
接下来去银行取了1000几尼的现金,一半换成法尔西币。她是去交流绘画技法,不会疯狂购物,带上两个女仆一个管事,这些钱足够了。
办完这些事只用了半天,在伦巴第街吃完午饭还不到一点,干脆去茵河港看一看,她前往船厂那么多次,都没有到过客运码头。
身为兰吉利第一大港口,怎么会有减少班次说法?
她总觉得,这八成是倒票的人想出来的话术,让你从正规渠道买不到,非得加钱才有票。
路面依旧不太平整,但天气不错,马车一路颠簸到达热闹非凡的码头时,正值客轮靠港,大批乘客从略显狭窄的木楼大厅出来,乌泱泱的涌向接站的人群,怎么看也不像是淡季的模样。
爱洛让莱莉跟车夫在马车上守着,她带达格妮去入口处,刚走了没几步,就听见一早出门的布伦特气喘吁吁说道:“您怎么亲自过来了?我正要带克鲁斯去见您。”
“你又碰见他了,这么巧?”爱洛转身,皱眉问道。
布伦特从隔壁一条路小跑过来,后面跟着打扮利落的克鲁斯,几年前还在为当不上主人贴身男仆而懊恼的年轻人,现在一脸的络腮胡,跟船出海,看起来成熟沧桑了许多。
“爱洛小姐,您好,很久没见了。”
别看克鲁斯外表变化很大,那股勤快周到劲儿和以前一样:“昨天才听说布伦特管事在买船票,少爷知道后,让我务必请他确认日期。我们这两天启程,第一站就是帕合港,这不正好顺路吗?”
“嗯?”
爱洛看向布伦特,她的大管事点头说道:“我通过商行的关系和和售票处的人核实过了,二等舱以上全部售完,三等舱倒是随时都有票。不过,克鲁斯制止了我,并且带我去见了奥萨尔先生。”
见布伦特有话要说,爱洛回到马车前的阴凉处,问道:“你见到他了?”
“是的。”
布伦特满脸肯定的神色,“靠岸的船正在装货,看起来是纺织品。奥萨尔先生表示欢迎,并让我带给您一张便条。”
爱洛接过折起来的纸条,看见字迹潦草的内容,才明白为什么她在淡季买不到船票。
奥萨尔说,奔放的法尔西不负盛名,帕合港的工人们为了提高待遇,目前正在举行阶段性罢工,因此最近的客运班次紧张。鱼龙混杂的低等舱室绝对不适合爱洛,繁星号货船速度快设施新,四天能到目的地,次日出发,真诚邀请女画师搭乘。
没有考虑太久,爱洛对克鲁斯说道:“感谢奥萨尔先生能够提供方便,明早七点准时上船。”
克鲁斯笑着说道:“我会在候船厅门口等您。”
在回去的路上,爱洛听布伦特讲他上午打听到的消息:“明天一共开行两艘客船,我去看了三等舱的环境,空间很小,即使买下一个舱室四张票,我们的行李箱也放不下。”
“你都去看货船了,我就猜到其他的船可能不行。”
爱洛这么快就决定接受提议,一方面是帕合港在罢工,码头混乱,乘坐奥萨尔的船,至少可以选择下船的时间和地点,安全上有保障。
另一方面,是因为刚刚意识到,如果真的推迟出发,开幕当天属于她的第一场演讲肯定要被法尔西的画师取代。
这种场次安排很有讲究,回头发现她是为了乘坐一等舱而没能按时抵达,绝对有人跳出来指指点点。
这点儿问题都解决不了,她还能干什么为帝国争光的大事?
要是临时精简行李凑合三等舱,又容易缺东少西出纰漏。
原本简单的出行要调整更多的细节,最直接的解决方案就是接受奥萨尔的提议。
反正大家也认识好几年了,不算陌生人,既然顺路,蹭个船不过分。
回家后,客厅的茶几上放着约根纳管家送来的询问信。
布伦特向她请教法尔西的相关信息后,又去找了商行的人,女管家知道爱洛一直没有买到票,问她进展到哪一步了。
如果实在不顺利,可以告诉卡罗琳,伯爵夫人出手,肯定都能解决。
瞧瞧这叫什么事?
支持为权益斗争的港口工人,但是,搞得她差点儿失期,实在是挺无语的。
爱洛赶紧给约根纳回信儿,说明她已经定好船期,明天一早出发,不用担心。
第二天,凌晨四点起床,一通忙乱过后,爱洛带着管事女仆和大量的行李,头顶月色前往茵河港。
克鲁斯离得很远就看见了爱洛的马车,飞奔过去干他的老本行,坐在车夫身边指路,七拐八拐直接驶入码头。
在粗粝的石板路上走了一刻钟左右,马车在一艘单独停泊的货船边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