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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少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老袁和墨全倒了下去。

他用力撑着他们两个,高喊着,让被惊起的民众帮忙,把他们送到了县人民医院。他本人则是迅速找到了老袁说的那个人。

这人是个年轻姑娘,也姓袁,不知道和老袁到底是什么关系。

李少白跟袁姑娘细说了情况,再将老袁的玉佩交给她。

袁姑娘没有接,只是看了眼玉佩,冷道,“他怎么不死在那里算了。”

李少白一听这话就想骂人。但还没等他开骂,袁姑娘就拎着一个箱子出来让他带路。

李少白把话咽了下去,去到现场看着袁姑娘换了一套衣服,在那里又唱又跳,还拿着把铜剑在老袁和墨全身上比划,看得李少白心惊胆战。

终于,老袁和墨全醒了过来。

袁姑娘说:“既然醒过来,那麻烦你就自行解决。”

老袁这会儿卑微得不行,“行,我一个人就行了。你假如有空……”

“没空。”

袁姑娘甩下这句话就走了。

老袁看着袁姑娘的背影欲言又止,最后转向李少白,“李少白同志,我们得去找条三条青鱼。”

“为什么?”

“解蛊毒。”

“……”

是的,水蛊需要用青鱼解。但是在这里,他们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只能求助研究室。

研究室那边听着只觉得荒唐,但他们还是联系了当地政府,最后还是通过政府找到了。

在这期间,老袁画了一堆符,等着时间差不多就换一张贴一下。只是时间越来越短,就在李少白绝望的时候,他们终于等来了他们的青鱼。

这鱼得吃下去。

当然,不需要生吃,但连盐都不能加,更别说其他了。就只是一条鱼,蒸,要全部吃进去。

李少白很想吃肉,但是从来没想过会吃到这样的肉。

他吃得快吐了,好腥。

终于,他们的蛊毒解决了。

老袁长出了一口气,“好了,我们带人回寨里。”

李少白愣了下,“我们还回去?”

“当然得回去。”老袁说道,“她那是要整个寨子的人都死,我们能看着她做这种事?”

“可是袁大叔,她跟那个寨子的人有仇……”

“她是不是真跟四十多年前惨死那姑娘有关都还两说,何况,”老袁冷酷地说,“就算是她的后人,那又如何?”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老袁打断了李少白的话,“李少白同志,她连八岁的小女孩都不放过,四十多年前,她爹妈都还没生出来。那时候的罪孽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她还那么小,就活该因为四十多年前的往事被卖给别人当奴隶吗?”

李少白被老袁训了一顿,也不再反对。

确实,他对王明书有好感,所以王明书给的那个理由他也接受了。

那个寨子里的所有人都是凶手,这是他们应得的。

但是他也忘记不了那个哭着的八岁小女孩。

她又有什么错呢?

无罪不罚。她还那么小……

但是等他们带着人赶回寨子的时候,一切都迟了。

整个寨子都是死人。

王明书的丈夫勒墨夺也死了。

他被发现的时候,尸体是被绑在树上的,头发被烧了,身上插满了箭。除此以外,他身上满是淤青,还有鞭打的痕迹,双手和胳膊还有着明显的烫伤,看上去还发生了感染。

他们搜索了半天,在老袁的法术帮助下,终于在寨子外发现奄奄一息的巫师,就是收了老袁茅台酒的那个。

老袁还想找到王明书的下落,但是法术没有任何回应。

那个女人像蒸发了一样,无影无踪。

他们又赶往另一个寨子,解救阿帕真被卖掉的女儿。

那个小女孩还活着,但是不过几天的时间,她已经遭受了多次虐待。

但是好歹,还活着,也还没发生更糟糕的事。

经过一番救治以后,巫师醒了过来。他们依然带着墨全当翻译,询问了下巫师,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王明书干的!她是勒墨夺的妹妹!她在我们寨的水源里下了蛊,还在送我们的猪肉里下了蛊!”

李少白被这个消息震撼得无法言语。他好不容易找回了声音,艰涩地问:“她不是鬼火堆那个姑娘的后人吗?”

“什么鬼火堆姑娘的后人?车玛山死的时候才十三岁,还没成亲呢。”

在老袁的追问之下,他们终于知道王明书的动机。

勒墨夺和王明书的母亲,当年因为婚礼后有人病死了,被村民公认是养蛊户,被孤立、被欺凌,最后不堪受辱,在生下勒墨夺后,独自翻山越岭地跑了。

她在隔壁县住了下来,又嫁给了一个当地的青年,生了王明书。

她和勒墨夺重逢是一次意外。

她的第一任丈夫有一次因事去了隔壁县,两人意外见面了。

在得知妻子已经另嫁他人,他非常愤怒,扯着她不让走。在一番纠缠之下,他质问妻子,勒墨夺怎么办?他从来没见过他的母亲。

也许是为人母对孩子的思念,她跟着第一任丈夫回了寨子。

但是她才和勒墨夺见面,就被帕阿真撞见了。

帕阿真的女儿当时病得厉害,巫师束手无策,现在帕阿真看见勒墨夺的母亲,顿时大怒。

原来如此。

是勒墨夺一家害的!

勒墨夺立刻表示,是他的母亲一人所为,跟他们父子毫无关系。

于是他亲自把自己的母亲捆起来,还烧掉了她的头发。

帕阿真给她淋上狗血,找了寨里的人过来殴打她、用鞭子抽她,逼迫她把蛊收回去。其中殴打得最积极的就是勒墨夺。

后来,她不知道怎么跑掉了。

帕阿真本来还想追,但是他的女儿的病逐渐好了,他以为蛊被收了回去,所以没再追逐。

根据王明书所说的,她的母亲逃回了家里,但因为伤情过重,最后还是死了。她的父亲为了讨回公道,到处奔走,但是因为涉及人数太多,又没有任何证据,没有人愿意搭理,最后病倒了,含恨辞世。

“那个女人说,她就是来讨回公道的。”巫师打了个哆嗦说。

王明书给全寨都下了蛊。全寨的人只能求她高抬贵手。

她把勒墨夺绑在树上,让村民像当初对待她母亲那样,殴打他、用鞭子抽他。王明书就在旁边笑着看,最后让村民朝他射箭,有些箭头上还要涂上毒药。

就这样,勒墨夺被她折磨死了。

但是她也没放过寨里的人。

她不愿意给寨里的人解蛊,就这么笑嘻嘻地看着他们一个个死去。

巫师是因为还算有些道行,所以撑到了老袁他们的到来。

“那帕阿真呢?”李少白问。

巫师打了个哆嗦,说:“死了。你们见到一具布满虱子的尸体没有?那就是他。”

王明书给帕阿真下了虱子蛊。帕阿真在众人面前挠啊挠啊,把皮肤都抓烂了。无数虱子黏附过来,他不断抓挠,怎么都挠不掉,身上仿佛长出了无数密密麻麻的虱子。

王明书当时语气轻松地说:“你不是说我阿妈是养蛊户吗?但你从来没见过蛊吧?我让你见一下。”

最后帕阿真不堪折磨,自杀了。

“那……王明书的母亲到底是不是蛊女?”李少白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巫师摇了摇头,说:“我想应该不是。养蛊户都是有本事的人,除非被巫师压制,否则哪能被普通人这样欺凌到死?就算性子软,也不会让自己陷入险境还毫无还手之力。”

最后他犹豫了下,说:“王明书也说她阿妈不是养蛊户,她的本事是从别处学来的。”

老袁在整个过程中都比较沉默。

他最后只问了一个问题:“勒墨夺是不是很早就被控制住了?”

巫师苦笑道:“是的。他们成婚那天,勒墨夺就被她控制了。勒墨夺害怕她,为了活命,把自己父亲弄死了,还主动帮她陷害帕阿真、给寨里的人下蛊。”

老袁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再后来,从王明书的父亲曾经到处奔走一事,他们去查了下,发现确实曾经有这么一个人,后来他就再也不来了。从这里,他们查到了王明书确实曾经是一名大学生,学校那边说她是因为父亲重病请了假,后来办了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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