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四十532(1 / 2)

  那双深深凹陷的浑黄眼睛里如他所说的一般满是祈求,贺今行按着桌面慢慢坐回去,“如果有这一天,我会尽全力。”

  谢延卿的脸上浮起一丝笑,又隐匿下去,“我知道你来想问什么,你问吧。”

  贺今行眨了眨眼,他以为开口会十分艰难,然而他听见自己很顺畅地问:“初十晚上,从驿馆逃脱的那名刺客,在您所坐的马车上,是不是?”

  谢延卿颔首:“是。”

  “为什么?”贺今行不解:“刺杀一事,不论是裴相爷自诬,还是其他人栽赃,与您能有什么关联,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今此案成为裴秦两党博弈的筹码,又该如何收场?

  谢延卿叹道:“我知道刑部目前认为这个刺客并非宣人,而是南越人,与朝官勾结搞鬼。但实际上,他是个西凉人。”

  “西凉人?在宣京?”

  “对,他在西凉军中应该具有一定的地位,能够带着中庆四十二年的叶辞城战报找到我,以此为交换,让我载他一程。”

  贺今行震惊地看着他的外祖父。他想过西凉人会渗透进后方,但没想到已经渗透得这么深。在宣京,在六部,在他所珍视之人身边。

  为什么?

  谢延卿面对他目光中的惊痛,认命一般说:“我要知道那场战事的真相。”

  “我谢氏,耕读传家从无非分之举;我谢延卿,做人做官,亦自问无愧家国君父。但我的孩子们,却都因那场战事而死。”

  他的两个女儿,儿子,儿媳,一个个离他而去。他眼睁睁地看着却什么都不能阻止,什么都挽回不了。

  怀中璞玉,碎于眼前,眼中星子,陨落天边。每一场葬礼都是对他的天罚,剜他的心,剔他的骨,血泪都流尽,徒留一副肉皮囊慢慢腐朽,还要他如何沸腾燃烧?

  “孩子们死得不明不白,我这个做爹的不能一直稀里糊涂。”

  谢延卿面露悲戚,但很快被决然之色取代。

  贺今行完全能够理解他的感受,他们拥有共同的亲人。但是不论多少年过去,怎么能,怎么能为了,他用力闭了下眼睛,事已至此,“所以您,得到真相了吗?”

  谢延卿却摇头:“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

  “这个西凉人还没有把战报给您?”贺今行心中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也就是说,这人还想以此为把柄继续拿捏您?他还在宣京?”

  他不自觉起身,做出随时准备疾奔的动作,“那您可知他落脚在哪里?哪怕只是一些线索也可以。”

  “不。”谢延卿让他不要再往下说了,“我并不知此人在哪儿。”

  “那所谓的真相到底是……”

  门被敲响两下,谢灵意直接推门进来,把食盘往桌上一放,“面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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