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摔倒在同一个坑里(2 / 2)

  “谁送你去的?”他几乎是脱口而出。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问题的愚蠢。

  “那我就不知道了。”沈行琛唇角上扬暧昧弧度,又向他走近一步,快要贴到他身上来,“小裴哥哥,这是上床前的查户口吗?那我可以保证,我身体健康,机能正常,没有传染病,更没有花柳病。”

  想到对方唇边噙一支烟,吞云吐雾的样子,裴郁凉凉地轻哼一声:

  “是,肺癌不传染。”

  沈行琛全然不以为意,伸手来扯他警服的衬衫前襟,笑意宛转:

  “我只有一种病,就是相思病。小裴哥哥,你是唯一能治好我的药。”

  裴郁退后半步,让那修长指尖扑了个空:

  “你来,就是为了发浪?”

  “不是唯一目的。”沈行琛毫不气馁,照样浅笑如春花,“我有两样东西要给你。”

  说着,便反手一摸,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朵纸花来,轻轻别在他衣襟扣眼上。

  裴郁视线落在沈行琛眼眸,抬手取下那朵白纸玫瑰,略扫一眼花瓣上的点点殷红。

  两滴。

  只有两个数字了。

  他无声深吸一口气,将混杂鲜血味道的香水芬芳,尽数浸润呼吸道,每一条毛细支气管,都仿佛从玫瑰花汁里捞上来。

  “还有什么?”他问。

  “还有……”沈行琛尾音自动消失,凑得越来越近,近到他甚至能看清对方的睫毛,纤长,黛黑,根根分明,春山凝碧,秋水剪瞳。

  那双浅玫瑰色薄唇轻动,微露一点皓齿,莹白如玉,比他见过的所有活人,都更好看。

  也许是一直活动的缘故,沈行琛身上,还有一种鲜活而温热的气息,不同于他接触过的那些冰冷骨架,似乎可以生为赴死,死而复生。

  沈行琛靠他如此之近,一呼一吸,清晰可闻,而解剖室敞开的门外,走廊上还隐隐响着廖铭和窦华等人聊天走动的声音,他甚至能听见豆花儿在抱怨一支,很难用的中性笔。

  这种奇异而梦幻的时空交错感,让他一瞬间,如坠云里雾中,混混荡荡,不知今夕何夕。

  全部视野都凝滞在那双弧线优美的唇齿上,裴郁吸气越来越重,从五脏六腑到每个神经末梢,都卷入一种危险的沉迷。

  就像有人为他灌下致命的毒酒,滚烫灼喉,四肢百骸都跟着燃烧,沸腾,在琳琅炫丽的吊灯下,舞一曲恣情放纵的华尔兹。

  舞毕,慨然赴死,甘心沦亡。

  隐秘而疯狂的兴奋感使他微微发抖,捏在指间的白纸花梗,在断折的边缘摇摇欲坠。

  “还有,你看这是什么?”

  清朗的少年嗓音响起,裴郁瞳孔倏然紧缩,一抬眸,看到沈行琛近在咫尺,灿烂明媚的笑容。

  那神情天真无邪,哪还有一点儿勾%引成分,分明是个学生气十足的少年,为自己得逞的恶作剧而洋洋得意。

  这个神经病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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