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甩不掉的麻烦110(1 / 2)

  “从前我告诉过你,小裴哥哥,想说的话要及时说,想做的事要抓紧做,谁知道什么时候,我就再也见不到你。我依附何年做事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多多少少,也替他成全过一些‘能掐会算’,这点预感还是有的。”

  抓着他双肩的手再度收紧,裴郁凝视那潭涟漪悄动的春水,启一启唇,想说什么,到底湮灭在喉舌间。

  “如你所愿。”沈行琛对他造成的痛楚,丝毫不以为意,反倒越发笑得云霁月明,“也许明天太阳落山后,你就再也不用见到我了。”

  那轻飘飘的口气,仿佛一颗路边石子被踢开一般漫不经心。

  太阳落山后,也许再也见不到沈行琛。

  如果裴郁两个月之前听到这话,大概会漠然转过脸去,充耳不闻,甚至从心底生出轻松之感,如释重负。

  可偏偏是现在。

  这样一个月静蝉鸣,让人心乱如麻的,好天良夜。

  玻璃罐盖子已经松动,蝶翼轻扑,逡巡已久的玫瑰送来撩人香气,丝丝缕缕如提线,引动蝴蝶的方寸大乱。

  沈行琛在他毫不留情的手劲儿下,依然勉力撑着易碎的笑容,微微仰脸,注视他眼睛,嗓音里也带上几分隐忍的轻颤:

  “你说好不好,小裴哥哥?”

  好,你,大,爷。

  裴郁咬着牙,一字一字在心里默咒,与沈行琛狠狠对视良久,终于在那对流萤飞舞的黑曜石面前,败下阵来。

  他轻轻地,缓缓地,放开手,还玫瑰花瓣容身的自由。

  脱离他禁锢的一瞬间,沈行琛几乎有些站立不稳,微不可察地晃了晃。

  裴郁捏紧手里的本子,居高临下凝视对方,神情冷冽,如冰封万年的雪山:

  “我知道你一心求的是什么。如果你敢死,无论哪种死法,我都不会再去管江天晓的案子。”

  “他……”

  沈行琛刚脱口而出一个音节,又被他打断:

  “我不管真相如何,也不管姓霍的到底是好是坏,只要你死了,江天晓就会永远被钉在耻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

  他声音并不大,可唇齿间逸出的寒意逼人,生生让事务所室内的体感温度,直线下降。

  沈行琛凝望他许久,忽然轻轻一笑:

  “小裴哥哥真是绝情,一点情面也不讲。”

  “情面是活人的规则。”裴郁冷冷道,“对死人,不适用。”

  他刻意加重“死人”两个字,沈行琛伪装成尸体的画面,又从脑海中一闪而过,牵动左锁骨下方,一阵难以自抑的兵荒马乱。

  多少年来,与尸体沉默安静的独处,解剖室里骨肉鲜血混合福尔马林的淡淡气味,都令他感到无与伦比的安心。

  可沈行琛除外。

  那张熟悉的,好看的,少年气的脸庞,苍白失血,毫无生气的模样,每每在眼前浮现,都唤起他新鲜的惊悸,一如噩梦照进现实。

  他话音冷漠,沈行琛却笑得缱绻温柔,比晚风更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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