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管不了14(1 / 2)

  哪里抱的住,没等近身,先挨了官兵一顿打,一边打一边拉,拽到旁边小声劝,“二爷,您何苦呢,这不是为难我们?您仔细想清楚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当年韩信不也是受了胯下之辱,后头才封的大将军吗?”

  “您想想是不是,咱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有人在就行,现如今家里就您一个,您出事儿了,大奶奶跟孙少爷怎么办,老太太坟前一根独香火,可不能从您这里断!”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啊——”话没说完,便被一声痛呼打断,就看雷天生扑在地上,桑姐儿跟个小牛犊一样,从后面直接拱上了雷天生的腰,她知道打不过,伤了人便飞快的跑了,“二叔,我买果子去了!”

  她晓事儿了,不言不语的,都听进去了,对这洋鬼子生了恨,知道打不过,便跑出去了!

  王乃宁原本要拼命的,这会儿也目瞪口呆,心想这头低的好,扭身也走了,治丧多少事儿要办,要搭棚子设灵堂,设拜祭,账房先生也要请来,凡自许多杂务,还要一位主事儿的,来往安排支应,帮忙的也必要三四十人还要多。

  娘家人还有叔族兄弟得他亲自去报丧,白布要扯,丧服要做,纸扎银宝再有香炉灯油,还要祭拜念经,还要请人算出洞时辰,这是家里家外的事儿。

  就连坟茔上的事情,也要亲自去按照阴宅先生说好的,事先给老太太的新家安顿好。

  一场不出格的丧事办下来,规矩习俗多如牛毛,累人累心??x?也累财,所以总是戏文里面看见一些家里落魄的,治丧散尽家财不说,往往还要举债借贷不少。

  这会儿桑姐儿回来,王乃宁劳心劳力一晚上,家里依旧人来人往,他先夸桑姐儿一句好,“好孩子,你比叔叔强!”

  俩人跪在灵前烧纸,叔侄俩一个比一个萧条落魄,跟两条落水狗儿一样挤兑在一起,他给纸灰香炉熏的眼睛疼,“桑姐儿,你旁面一点去!”

  桑姐儿装没听见,泪眼八叉地挤兑着他再旁边去一点儿,巴掌大一点地方,不想动,“你旁边去一点!”

  主事儿的站在棺材后面直勾勾的看他俩不正好,男正跪叩首,女侧跪烧纸点灯,“孙小姐侧跪。”

  桑姐儿就旁边挪腾开去,这会儿人已经穿戴好装棺了,听主事儿的差遣,“请——孝子正冠!”

  王乃宁起身,先帮老太太正冠帽,只一眼,便花了眼看不清面目,人死了什么样子呢?

  爱她的人觉得跟平时差不多,一样的眉眼,一样的嘴巴,一样的面色可亲,跟还活着一样。

  不爱她的人,只是看着是个死人,一点生机也没有,面色青白而显得狰狞。

  王乃宁是前者,他两只手撑不住扶着棺材,一碰到那顶帽子就是椎心泣血啊,“娘啊——娘啊——我的娘啊!我的娘啊,我没见你一面,你睁眼看看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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