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严师出高徒(1 / 2)

  “这样的日子,我简直是不敢想,根本不能过一天下去。祁人旧勋跟大员新贵结亲,我朝廷还有救吗?这得是个什么样子的泥潭呢,我还能爬得出来吗?”

  她的父亲,一个祁人的佐领,这些年的日子就是想着是怎么吃下面人的孝敬,怎么扣留朝廷的饷银粮草,怎么能在花名册里面多放几个人头好吃空饷。

  他像是一个蚕茧里面的人,层层金丝包裹着,一辈子也舍不得把这厚厚的茧子捅破了烧了出来。

  她的姑父,一个早年留学回来的顽固派,跟着军机大臣孙大人,打着革新的旗号,办的全是给朝廷缝补破衣服的差事儿,还天真的想着,这样能行!

  就像是一个站在蚕茧外面的人,拿着绣花针补缺口,从不想着一剪刀把缺口戳破,只一味忠诚。

  而这样家庭交织出来的她的未婚夫,一事无成!

  早年在山东老家的时候听说一心只读圣贤书,如今在伯父家里,也是毫无建树,哦对!

  兴许念了几天洋文!

  翁格格都觉得羞愧的慌,一个正年轻的人,不出去见见世面看看,看看这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反而在家里窝着,极其刻薄的想想,一个大男人是在家里做月子吗?

  所以每每遇见宋旸谷的时候,总是冷淡而偏见,回回到府里,回回给他点气受受,话儿刺的他总是难受!

  就这样的一对儿,定亲谁也没出现,只家里轰轰烈烈办的热闹,宋旸谷等着夜里,人声散尽的时刻,他怎么能睡得着,一股子气不上不下。

  合起来书,他得散散。

  越走越快,灯笼也不提,府里的喜气还没散去,他走的满头大汗,脚底板疼都不想停下来。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想,他想来想去,想的满脸的泪。

  然后一屁股坐下来,就在夜色里靠着墙,没有一点儿样子,袍子在地上滚一圈儿。

  气喘吁吁,仰面对着天!

  夜色清朗,满庭星落,宇宙浩瀚,他瞧的入神。

  邈远而璀璨的世界,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快地儿,他想要什么呢?

  宋旸谷突然觉得世界安静,他的思绪慢下来,像是星河亿万年的缓缓流转,肩上被赋予的荣耀都不及星光万千。

  他没留过洋,没有去过远方,他曾经向往而羡慕,这一瞬间都淡下来了。

  他没有伯父那么远大的抱负,抱负远大,能臣谋国。

  也不像是父亲那样,呕心经营,商通四海。

  阖上眼睛,他想不出自己想要什么。

  外面行商敲木棍儿,后半夜里叫卖馄饨儿的,是不高声喊的,轻轻的一下一下路过。

  “喝一碗小馄饨,里面再加五个,多放香菜!”

  宋旸谷耳朵动了动,屋子里面传来清晰的话音,有些耳熟!

  扶桑就要饿死了,她天天活儿不少,晚上睡得晚,少有在十二点前睡下,如今夜里一点,荣师傅把怀表送她了,他用不着那时兴玩意儿,给她看时间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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