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好事儿160(1 / 2)

  查二爷也馋的慌,他吃的抬不起头来,说句不好听的,有一年没吃过肉味儿了,“还别说,我上回吃肉,还是前儿你爸爸的葬礼上,我捞着吃了一块儿白菜呼肉,那荤油炖菜是真的香啊。”

  他是个旧式样的文人,有钱的时候是儒雅多才,书香世家,没钱的时候,穷酸几乎是伴随着他的标签儿,他的头发是剪到齐肩的,不中也不洋。

  他的长袍子,有些旧也有些脏,这大概跟他家里没有主事的女主人有关系,他总是呈现出一种自己很努力之后依旧显示出来的落魄。

  吃一碗再吃一碗,他能吃三碗还能吃,放下碗筷的时候,他就想起来静悄悄的隔壁,“柳老板,是个好人啊,是个义士。”

  “我跟他,几十年的老交情了,他总是爱跟朋友交往,多大的角儿,他从来不说瞧不起我们这帮穷朋友,帮着我们周转交际。”

  柳先生,除了看起来有些冷傲,但是他待人接物,确实不是他的长相那般的冷峻,他是个顶热心肠顶温和的人,远的不说,查二爷的画儿,他总是托着给搭线儿,卖给那些达官显贵,就是柳先生自己,每年也总是买几张,帮衬着查二爷。

  查二爷说起来都觉得心疼得很,“我给他写了一篇祭文,给他起个雅号吧,我得把咱们北平城里面的义士都记录下来,供后世瞻仰,已经写了初稿了,还得人看看,今儿也一起拿来了。”

  文人,不管哪个朝代的,不管多么迂腐的,多么让人觉得无用的,他都有一些使命担当的责任感在里面。

  总是有一些他们所坚信的多维护坚守的东西,一些不一样的气节传承下去的,查二爷慢吞吞摊开给大家看,他对自己的文采很满意,但是自我也很挑剔,“你们看看,这是他的出生籍贯,我仿佛记得他是唐山人是不是?”

  小荣是唐山人,他不记得有这号老乡,也没听过柳先生说起过,“不是唐山人,仿佛是跟父母逃难到唐山的。”

  “哦,那就详细记载下来,咱们不能乱说,我就加一个注释说明,”查二爷拿着毛笔出来,舔了舔上面干涸的墨水,毫不吝啬地在稿子上勾画,他是一改再改的,“咱们继续,柳先生当红的那一年,是团拜年的时候的义务戏是吧,唱的好像是《小放牛》,万人空巷,我去听了,可真是自成一派啊,梨园首魁!”

  说到这里,他仿佛又想起来了,“是这么一回事儿,我们打算私底下,给柳先生祭拜的,梨园那一行当的人,有头脸的都是这个意思,他们都当柳先生是梨园的骄傲呢,连夜写本子拍戏呢,要给柳先生专门出一台戏曲,名儿还没想好,已经委托上海那边的先生帮忙写本子去了。”

  “依我看,这雅号,不如就拿这个本子的名儿来取罢了,我原本想了几个,未免显得过于小气了,总也配不上,某见识浅薄,就不让内行人贻笑大方了。”

  他说的一板一眼地,扶桑没有接触过这样的人,不知道如何寒暄是好,只睁大了眼睛看着,小荣到底是混过内廷的人,他最会做体面事儿,说场面话儿,如此而已地称赞一番,复又坐下来喝茶。

  扶桑做事总是目的直白,“今天的事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