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39(2 / 2)

  撂完话,他怕被问,转头就走。一楼接待厅有个露天阳台,老旧了点,围栏和墙面因为风吹日晒有点爆皮,远处看像鳞片一样。

  张深倚在石柱围栏上,点了根烟含在嘴里,火星在夜色里燃烧,点着了心底的躁动。

  他咬着烟屁股,没找到躁的根源,只觉心绪难辨,吹风不能浇灭的暗火,或许喝点酒可以越燃越烈,猛烈火势过后,顺藤摸,总该能找到些端倪。

  晚饭结束后将近十二点,众人散了席各回各房,张深回得晚,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晓得,还是孙阮佳跑来找的。他回的时候黎醒已经到了,房门紧锁,只能从底下门缝看到光。

  张深盯着那扇门看了几秒,侧身拉开了房门,插卡开灯一气呵成。今早走得急,床没收拾乱得很,电脑和本笔、耳机盒散落一床,枕头边的床头柜上烟盒,烟灰缸,啤酒罐凌乱凑在一起。

  他蹭到床边,呈大字形躺下,摸过耳机塞进耳朵里,蓝牙自动连接,昨天播到一半的炸耳摇滚乐立马将他环绕,充斥了整个大脑。

  疯狂,激烈,快节奏的旋律盖过了所有思绪,让他整个人沉浸在了音乐中。

  张深酷爱摇滚,越能调动神经得更好,在夜里听,燃一根烟,配上冰镇的啤酒,可以释放所有压抑的疯狂。

  他享受的闭起眼,低哑地嘶吼在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响彻,飞速敲击的鼓点落在心底,爬上每一根神经,心脏跟着节奏加速跳动,与每个鼓点卡在同一节奏。

  口干舌燥,张深从床头柜抓过一罐啤酒,扯开拉环,香醇的酒液滚进喉咙,刺激了食道,他感知不到,将整罐干了,用手背擦过沾了水渍的嘴唇,把空瓶捏扁随手扔到地上。

  猛地灌了这么多酒,胃里受不了,火燎燎地让他浑身燥热,也将心底那刚埋下的躁动唤醒,越烧越旺。

  张深一点点蹙起眉头,撑在床上看阳台,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只有将夜空遮挡的层层浓云,看不透彻,如此刻心底莫名的情绪,无头无尾,掌控不了所以心生抗拒。

  他不是受情绪主宰的人,换言之,几乎没什么起伏波动,一切都如潭死水,母亲去世的时候,带走了他大部分的感情与欲望,只余一具少了生气的空壳。

  可现在,枯木好像有了要复苏的迹象,那些躁动就像生长的动静,在心底扎根,然后无限蔓延。

  可是为什么?

  曾经,写作让他恢复了些许生气,黎醒的电影让他知道世界不止黑白两色,是丰富多彩的,缭乱人眼。

  现在,或许亲眼目睹的电影,有足够的冲击力,穿透了心脏,使他灵魂震颤。

  是电影足够好,还是主角抓了眼球。

  张深不知道,但此时此刻,他忽然很想见到黎醒,迫切地想。他摘下耳机,从床上弹坐起来,脚尖刚扭转就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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