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到了朔期(2 / 2)

  只是,双掌相贴的那功夫,阿曈就觉得,今日男人的大手有些凉,不复往日的温热,所以他眨了眨藏在袍子里,尚且还水润润的眼睛,就又撅着嘴伸出了另一只手。他双手合围,将宗朔的凉手包住了,然后又搓了搓。

  宗朔感受着来自于少年这双手的温暖,默默不语,只是眼看着罩住全身的灰袍因为这一双远远伸出来的手,翘起来了一大块,眼看就要露出人来。于是男人就着交握的双手,直接将阿曈扯到了自己怀里,给披严了袍子。

  阿曈抬眼看男人,有些幽怨,但还是倚住了他。因为背后有人可靠,阿曈的尾巴便可以随意一些了,不用时时刻刻紧紧的贴在裤子里,叫尾巴根都累得慌。

  于是银白的大尾巴,暗戳戳的从裤子里伸了出来,带着蓬松顺滑的毛发,伸到宗朔的胸前,招摇的摆了摆。

  可是,这便叫男人无端的想起了昨夜的旖旎。尚且还被人暖着的手掌,就渐渐热了。

  他在风疾雨骤的夜晚里,被双目湛金的少年由下而上的吻住双唇,就此叫他咽下了所有理智,模糊了界限。少年的吻热烈激越,却不得章法,像一只轻蹭的小兽。

  他们濡沫以待,唇齿相依。

  但最后,宗朔仅剩的神志掐着欲望的喉咙,并在心中愤怒的又无力的责问自己。

  你能给他什么呢?

  你占有了他,得到了他,但你又能给他什么?情爱过于虚幻,相守终生更是妄言,因为自己尚且都朝不保夕,做什么拉他入泥潭?

  他是世外最纯洁无垢的精灵,有着那样灵动热忱的灵魂,他是行走在自己心里最柔软光明处,一只快乐的小兽。

  所以,男人惊醒,躯体相离,就像一场艰难的撕扯,火辣辣的疼到心头,但宗朔还是没有回应少年水润的挽留,浑身热切,却衣衫不整的冲进了瓢泼的雨幕中,再也不敢回头看。

  狂风骤雨浇灭了熊熊情火,被吹打了一夜,在火热的身躯也变得冰凉,等他终于回头,却见阿曈赤身披着自己的灰色外袍,静静的坐在石窟洞口,望着雨幕中的自己,不知道看了多久。

  宗朔浑身是雨,但依旧关切的轻轻问,“耳朵,别叫人看见了。”

  阿曈则蒙起袍子转身,“不关你的事。”

  不是他不想收,而是收不回去,他不知道怎么了,自从到了这个神窟,血脉就不断在身体内冲击,要化身成巨狼,可他与父亲和弟弟不一样,他只是半个,他并不完全,所以没有这个能力。

  但随着血脉一起搅动的,是一颗爱慕的春心,他一见到这个男人,就想亲近,一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心中都像泛了水,如今阿曈只觉得空缺,急切的需要宗朔来填满与弥合,只有他,也只要他。

  阿曈知道,宗朔也需要自己。但是,也许是被什么阻隔了,他知道这人的现在,可并不知道他的过去,但有什么要紧呢?还有未来可以一起。

  阿纳说,时间是一条河。过去是河流的已经之处,不能在回流,但他能于此时的岸边遇见宗朔,也依旧觉得很幸运,他想挟着宗朔一同,顺流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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