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2 / 2)

  柳乌:请张先生多费些心了。

  柳鸷一边应付,一边对着张引素发出那种阴狠狠的笑声:听见没,张先生,都让咱俩在一块儿呢,可别丢下我啊。

  吃完了饭,他就该回园子里教书了。一截黑色细肢突然从他衣襟口钻出来,轻轻摩梭他下巴,不知是何时爬到他身上的。

  柳鸷:先生走得好快,不等等学生?

  张引素:离我远些。

  柳鸷冷笑,想往他衣服里钻;他浑身恶寒,伸手去抓,依然没抓住实体。

  花园里路过两个侍女,看着他的动作偷笑。张引素只能忍住恶心,任由寒凉窜过衣襟和背脊。

  张引素:你是怎么蛊惑这家人的?

  柳鸷:嘿嘿嘿……什么蛊惑?我可是货真价实的柳公子,住在自己的家里。我娘走得早,有个丞相老爹,有个才女老姐……都快老姑娘了,就等着指婚呢。

  张引素:你想怎么样?

  柳鸷:这话该我问你,你想怎么样?我好好待在相府,可是你先来招惹我的。先撩者贱知不知道?贱人。

  张引素冷冷横它一眼——满口粗鄙之语,还敢妄称丞相公子。

  柳鸷笑得更阴森:再瞪一眼试试?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堂堂御皇直属密使,只会吃软不吃硬。张引素也不是吃素的:你敢在自己家闹什么动静?我出事,御皇就不会放过柳家。

  黑影静了静,忽然,不远处的侍女朝他们走来了,应该是听见了“柳鸷”的话。

  她困惑地走到两人跟前,突然整个人向后仰去,仿佛被凭空折成两截;女人的肚子哗得炸开,里面涌出一团一团的黑肢,在盛夏的花园里绽放。

  一股恶寒从脚底直通天灵,张引素怔怔看着这个不知死活的侍女,听见那好像从坟墓深处吹起阴风般的声音。那声音近在耳边,不停吹拂他的心神。

  柳鸷:你看好了,这家人跟我待久了,早就不是人了。

  柳鸷:我才不管什么柳家,我只是在这儿住得顺心,不想换地方。姓张的,谁让爷不顺心,爷就挖了他的心。

  下一刻,支离破碎的侍女恢复如初。她完全不知方才发生了何事,还用困惑的眼神看着少爷,问他有什么事。

  接下来的一整天,柳鸷都热衷于玩一种游戏,就是让张引素看见的每一个人都缺掉那么一部分,比如没有头的书童,脖子上顶着一团黑色细肢穿过庭院;或是管家坐账房里算账,右手一笔笔勾着账,左边的细肢翻着书页。

  张引素教完课,就把自己关在南楼里。柳鸷沿着梁上爬动,时不时从上面垂下细肢,拨动他头顶:怎样?张先生,再嘴硬啊。

  张引素不理睬他,正襟危坐,静心凝神写着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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