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2 / 2)

  可是污秽要离开柳府,需要一些特殊的办法,没有张引素的协助,它是怎么出来的?

  他的眼睛勉强看清,那团黑影被拉成了很长很长的细条,是从柳府的方向延伸过来的——它把柳府当原点,朝着他遇袭的方向拼命把自己拉长了。

  还好地点离柳府不远,它感知到了他遇险,能伸细肢过来救人。要是再远一点,张引素就真的活活被闷死了。

  它正想说什么,可是看见那个埋人的坑,僵了很久没有出声。污秽从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此刻,柳鸷却对这个坑表现出了恐惧。

  它让柳鸷想起了某种感觉,一种很久远的绝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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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衣和阿泛今夜住在驿馆,打算明日一早启程回楚山。

  阿泛弹了片刻八角琴,那琴弦有些旧了,该换弦调音了。

  两人在室中听外面的雨声,略说了会儿话。春衣还是那样,嘴上不明说,心里担心张引素哪天把人要回去。

  阿泛笑了:公子在楚山时,先生也没少“关照”他呀。

  春衣:那肯定要“关照”啊——他家世好,比我不知好多少倍。一进赦威道就奔着掌门之位去了,就好像掌门之位没理由不给他似的。

  春衣:后来师尊把位置传给了我。奉雪就下山了。

  阿泛:先生是师兄,理所应当。

  春衣:赦威道没有一定传位给大弟子的说法。

  所以,连他也不明白,当年为何不是张引素,而是自己成了掌门,继而成为国师,从一个无名孤儿一步登天。

  阿泛:先生既然不明白,何不直接去问前掌门?

  春衣望着茫茫雨夜。师尊交托掌门之位后,便云游四方,再无踪迹。他就算想问,也难以追问了。

  阿泛:我当时被赶出张府,四处流落。公子为了找我,画了一张我的像,托许多人在城内寻找。

  春衣起初不答。过了片刻,他忽然起身,去回廊另一头的书房取笔墨。

  阿泛以为他要画师父的像,托人找寻:先生还记得师父的模样?

  春衣:我不画他。画你。

  他走了出去。屋内一时静了。

  阿泛微微叹息,拉起纸门,坐在门边卸下旧琴弦,为八角琴换弦。

  突然一道惊雷劈亮夜空,纸门外映出一个黑色人影。阿泛坐着,他站着,两者仅有一纸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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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引素勉强替自己止血,袖中的柳鸷在给他指路。它能从雨夜里追寻到那些黑衣人的行迹,一路跟着,就能知道他们是谁派来的。

  柳鸷:该不会是你主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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