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1 / 2)

  他将一侧的书籍搬到角落,又拿箱子挡住,自个儿屈着身体钻进了书柜之中,双臂抱膝团在里头,又艰难地将柜门扒拉关上,累得气喘吁吁。

  柜门只留了一条缝隙,起先还有微弱的光亮照进来,纪榛就这样等啊等,从天亮等到天黑,屋内还是毫无声息。

  他哈欠连天,心想沈雁清许是有事在路上耽搁了,容他小憩片刻也并不碍事。如此想着,纪榛安心地将脑袋磕在柜壁上,眼一闭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屋里忽有一阵细微的声响。纪榛睡得正香,还以为在自己房中,被这么一吵极为不悦,正嘟囔着想斥责扰人清梦的仆从,刚张开眼,骤然回过味自己躲在书柜里,吓得捂住了嘴巴。

  他竖耳听动静,奇怪的是,来人并不点烛,似乎是找个地方坐下来了。

  纪榛等了许久都没有再听见声音,心中奇怪,转念一想,莫不是沈雁清真与易执偷情怕被别人知晓,这才偷偷摸摸躲在这昏暗的书房之中。

  他顿时又气又委屈,既想出去捉奸,又怕真的看到让人锥心刺目的一幕。犹豫之际,极轻的脚步声从桌旁慢慢朝他的方向走来,纪榛屏住呼吸,就在他以为自己会被发现时,大门猝然被打开,继而有烛火亮起。

  他透过缝隙只见到一只素白的手和一片墨色的衣袍。

  还未等他瞧出个所以然,书柜的门倏忽被打开,他迎着烛光往上瞧,见到了沈雁清清丽得近乎冷艳的五官。

  纪榛先是呼吸一凝,才下意识去找那墨色身影,可偏偏屋内只剩下了一身黛蓝色朝服的沈雁清,再无他人,仿佛方才他所见只是他的幻觉。

  沈雁清的面色在葳蕤的烛下沉如水,音色亦带了点冷意,“出去。”

  纪榛顾不得对方的冷淡,从书柜里爬出来环顾一周,果真找不到旁人,奇怪道:“易执呢?”

  沈雁清眉头微蹙,不同他多言,握住他的手腕将他往门口的方向带。

  纪榛哪里肯走,不禁恼道:“我刚刚明明看见易执了,你把他藏哪里去?”

  沈雁清慢慢松开他,语气平静,“这屋里除了你我,哪有旁人?”

  纪榛被这么一反问也困惑起来,难不成真是他眼花了?

  但他还是嘴硬道:“我就是看见了。”

  沈雁清生一双桃花眼,却并不多情,眼尾微长,黑睫长而直,垂眼瞧人之时给他人一种被漠视之感。此时他静静睨着纪榛,仿若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童,这样凉薄的眼神似一场淋头的大雪,轻而易举把纪榛的气焰浇灭。

  数不清多少次被沈雁清这样看着,可无论第几次,都足以让纪榛如喝了烈酒,灼烧感从嗓子眼一路烧到心肺去。

  他喉咙微哽,气言,“凭什么易执来得,我来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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