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86(1 / 2)

  沈雁清上桌用膳,他就捧着碗躲到一旁,沈雁清半夜撬开他锁了的门,他就抱着被褥蜷在长椅上睡。沈雁清说十句话他出不了一个音,倘若察觉到沈雁清要生气,他也破罐破摔地冷眼相待,一副皮硬不怕鞭子打的架势。

  有好几回纪榛都觉着沈雁清定要找藤条教训他了,战战兢兢地等了会儿,沈雁清都反常的没有发作,甚至不再强迫他行房。

  如此维持了近七八日,府中奴仆将此看着眼中,又开始嚼舌根。

  这一回和从前不同的是,沈雁清发落了两个带头议论的奴仆,一个直接逐出了府,一个打五十板子。

  打板子时满院都奴仆垂首观罚,听着奴仆惨叫连连皆骇然不已。

  行罚时纪榛正在屋内,凄厉的叫声从院里飘到较为偏僻的西厢房,清晰可闻。

  吉安哼道:“这叫得比杀猪还响,怕是得半个月都下不了床,我看以后谁还敢烂嘴巴。”

  纪榛半捂着耳朵,吩咐,“吉安,把门窗都关严实了。”又蹬蹬蹬跑到软榻上拿被褥闷住脑袋,隔绝了大部分嚎叫声。

  杀鸡儆猴着实有用,这一通血淋淋的责罚之后,府中再听不见非议声,奴仆也不再敢轻慢纪榛。

  从前在沈府的景象并未有所改变,只不过身份掉了个弯,轮到纪榛对沈雁清爱答不睬——沈雁清一散值就到纪榛跟前晃,时常带些可口的点心,又主动与纪榛谈及每日事宜。

  虽点心大多数都落到吉安的胃里,纪榛也总是关着耳朵不闻不听,但沈雁清攒足了耐性,试图一点点将本就稀薄的温情寻回。

  收效甚微。

  有一回沈雁清正和纪榛说着话,纪榛像是烦不胜烦,直接跑出了厢房。沈雁清步行去瞧,纪榛蹲在半抽了嫩芽的花团前,嘴里嘀嘀咕咕说着话,“小春枝快发芽,快长大,快开花.....”

  纪榛宁愿跟花花草草此等哑物交谈也不愿搭沈雁清的腔。

  沈雁清又觉好笑又觉可爱,可也深感到纪榛从他掌心流失的无力。他凝视抱腿蹲着的纪榛,不知从何时起,纪榛留给他的皆是拒绝的背影,似是随时准备着头也不回地离开他可掌控的地界。

  沈雁清心口一跳,不由自主地上前确认纪榛是真切在眼前。他手一碰到纪榛的肩膀,纪榛就猛地抬眼瞪他,圆眼一贯的清澈澄亮,却不再盛满盈盈眷慕。

  暖融春日点不亮纪榛眼里曾有的热意。

  纪榛的反抗是无声的,甚至是怯懦的,但哪怕沈雁清在他身上栓了一条绳索,他也定会将这条绳索绷直,走至活动范围的最远处。

  沈雁清被泛着冷意的眼神刺痛,慢悠悠地收回手,纪榛又低头摆弄嫩芽。

  不多久,纪榛就发现门前移植了一丛新枝,沈雁清告诉他是牡丹花,再过不就定能结团。

  新枝栽道院里的第二日,沈雁清再去看,底根都被人为铲断,绝无开花可能。

  想也知晓是纪榛的杰作。

  面对沈雁清的质问,纪榛坦荡承认,“我不喜欢牡丹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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