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7(1 / 2)

  男人迷蒙间醒了,“小如,怎么是你做这些事……”

  冯清如笑话他,“什么时候不是我做呀。”

  “出去几个月,我想你,想得都糊涂了。”

  冯清如面颊绯红,别过脸去,“说这些作甚。既醒了,我煮点稀饭来吧,光顾着喝酒怕是没怎么吃东西。”

  “也好,陪我吃点罢。”

  端来凉面和现煮的稀饭,冯清如和陆闻泽一起坐着,说着话,不免问起报上新闻。

  陆闻泽说:“夜路走多了,总要闯鬼。”

  *

  虽出了这样的不幸之事,但夏节庆典在即,人们称奇、哀叹过,转眼就忘了。

  庆典这日,冯清如去催熨烫长衫的用人,经过长廊,听见老爷和陆闻泽说,今天绝不能再出差错,不能犯了忌讳。

  冯清如只作什么也没听到,抱着旗袍回房间更衣打扮。

  午后,陆霄逸携家眷来到江岸码头,乡绅、政客拥簇着他,仿佛有说不完的话。几位家眷被安排在临时搭建的看台上,被喧嚣围绕。

  陆诏年问母亲,小姨他们怎么没来。母亲说他们上公园区了。陆诏年坐不住,没一会儿就悄然挤座椅,来到父亲身边。

  陆闻泽陪侍在父亲身边,看到陆诏年,心知她想做什么。

  “今天你可哪儿也去不了。”陆闻泽道。

  陆诏年大失所望。

  正同别人寒暄的陆霄逸却是听见了这话,转头道:“小年是嫌天气太热了罢。”

  “我……”当真那么多人面,尤其他们以一种怜悯而忌讳的目光看她,陆诏年都有点不想说话了。

  “我想和小姨他们逛公园去,去看‘蛮子’。”

  城里人都知道,中央公园有一只叫“蛮子”的漂亮孔雀,一叫它,它就神气地开屏。

  陆诏年近似孩童的言语引得众人哄笑。脸微微红了。

  “这样,我叫勇娃子和你一路。今天街上这么多人,我不放心。”

  父亲能应允,她已经很高兴,即使勇娃子是监视她不乱走的。她无所谓,原就没想过,这出来一趟能自由到哪里去。

  从前陆闻恺骂她就是个窝里横,色厉内荏。她的确不大有真正的反抗精神。

  勇娃子像是不大愿意离开,但老爷发了话,他不得不从命。

  陆诏年和勇娃子爬上陡峭坡道,又绿追了上来。

  陆诏年回首。太阳光热辣辣的,只听得江岸敲锣打鼓,一列列龙舟如速行的棋子,在浑浊而滂沱的江水里驰骋。

  风里飘散着轻微的油辣子味道。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