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27(1 / 2)

  陆诏年想起小时候背的诗词,想起教她诗词的那个人,只觉繁华万千,她不属于其中任何片刻。

  “年姐姐?”

  陆诏年蹲下来,试了试麦麦手里的烘笼(暖手炉),叫住兜售烘笼的贩子,买一个新的。

  “还要逛会儿吗?”陆诏年问。

  麦麦点头,开心得不得了。

  她们经过人挤人的茶楼,戏台上正在唱川剧《巴九寨》。麦麦没听过这出戏,拉着陆诏年要进去看,人们都看着,陆诏年把她抱到一边,哄说:“回家姐姐给你讲更有趣的故事。”

  “是什么呀?”麦麦好奇。

  陆诏年把麦麦抱紧实了些,在火树银花的盛景里留下一道背影。

  *

  是那天半夜,陆诏年如何也睡不着,撺掇奶娘带她去医院。奶娘哄不好她,又不敢擅自带着她出门,便差使又绿去一趟。陆诏年郑重其事地把作文装进信封,交给又绿。

  原想等到又绿回来,毕竟是小孩子,这样就好像了却一桩心事,沉沉睡了过去。

  这日早晨,奶娘引着陆诏年起床梳洗,到楼下用饭。陆诏年一瞧,陆闻恺和他母亲都坐在饭厅桌上。她“哇”了一声,忽然又闭紧ᴶˢᴳᴮᴮ了嘴巴。

  她只是担心他生病了,可又不是真的同他交好。

  夫人让陆诏年坐到桌上,笑道:“如此可满意了?你作文得了老师褒奖,还不谢谢你小哥。”

  陆诏年鼓了鼓腮,道:“才,才没有,那是我自个儿写的。”

  陆闻恺一声轻笑,引得陆诏年侧目。他发烧,起了炎症,陆老爷都去医院看了好几趟,还请大师来家里做法事。十来天了,终于大病初愈,他看上去还有些憔悴。

  陆诏年撇唇角,欲言又止。

  陆闻恺亦无话,执箸用饭。

  一直到陆闻恺娘俩走了,陆诏年也没能道个谢字,更别提询问他对那篇白话作文的感想了。

  他们的日子回到从前,早上各自去上学,傍晚回来,一起在书房温书。

  烛火摇曳,偶尔发出轻响,又绿守着两个小小的人。

  那年冬天,陆诏年考试终于及了格,陆老爷高兴,破例带她这个女儿家赴一年一度的“团年会”。

  对袍哥来说,一年中有几个重要日子,农历正月的开香堂、五月十三日单刀会、七月十五中元节,或腊月下旬的团年会。

  陆老爷在城里最大的酒楼大摆筵席,会馆的同袍弟兄皆在席上,大家吃酒、划拳,好不热闹。

  陆诏年是闺阁小姐,鲜少见到这些人,看见他们和她母亲敬酒,母亲不同于在家中的气魄,她感到惊异而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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