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22(2 / 2)

  雪妍说的是无法,而不是绝对意义上的抗拒。

  “你很矛盾。我觉得你跟我、包括和顾在贺存延在一起时,表现的开心并不是假象,你有时也是主动的,也在进行着氛围的融入,可依旧自附着下意识的疏离情感。就像一只被困住自由的囚鸟,它渴望外面的天空,可是它无法做到挣脱身上的樊笼。”

  蒋昔安静聆听,她明白雪妍话中的含义。

  “总而言之,我认为你身上应该藏有一件归于心底的往事吧。”

  蒋昔垂下眼帘,继而又重新看向她:“所以……你很想知道我的故事吗?”

  “我并不想揭你的伤疤,也不是要往你伤口上撒盐,我极少这么关心过一个人,印象里,也从未对谁有过这么细微的观察,但是……”雪妍顿了顿,“我能感受到,你跟我在一起时没有那么强的防备心,所以……你愿意告诉我吗?”

  雪妍小心的将最后一句话吐出咽喉。

  蒋昔沉默不语。

  雪妍等着,等着她的回答。

  即使蒋昔现在不想告知也没关系,她可以等,等蒋昔想告诉她的那一天,而且她从来都没想过要强迫蒋昔。

  好像过了漫长的时间,又好似仅是短短数秒,也不知是在两个人心中的漫长,还是在黑夜眼中的短暂。

  蒋昔在心底虚声叹气,随后缓缓开口:“是我父母……”

  随着一句普通的话落,和她平日说话豪无二致的声音,几无二别的语调,但却是将她自己的千斤顶般的衣物撩开,心甘情愿向雪妍展露出那根深阴的刺,以及围绕那根刺的深长浓烈的伤口。

  “孟姨以前是文海市的一名缉毒警,我父母是她的线人。在三年前,他们所执行的同一起任务中,我父母在遭到暴露,被毒*和毒贩虐杀。”蒋昔的尾音隐隐发颤。

  冷月的风有些攻骨的寒,她们穿着较为简薄的校服,却好似被一桩更为沉重的东西覆盖,令风丧失触觉。

  “我迄今也记得他们的那副模样……被迫害失去的双目、鞭打致残损的骨骼、浑身上下侵蚀着体魄的血……而那天,是我的生日。”

  自那以后,蒋昔再没有庆过生日。

  她将这一天封葬在自己心底的灵柩里。

  蒋昔坠述完这所有的一切,一股反胃感直燃上咽喉,心脏在剧烈地扩缩,牵动着雪妍的心颤抖。

  雪妍这才真正明悟过来——难怪她会动手殴打鹿聆。

  蒋昔藏匿着满身荆棘,而鹿聆触碰到了她的刺——那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打架。

  雪妍略显迟缓的开口:“所以,你得了抑郁症?”

  蒋昔微微诧异,开声的嗓音还有点起伏不稳:“你怎么知道的?”

  “顾在的妈妈是心理医生,就是你的那个心理医师。那天我看见她拿着一本有关心理治疗的黑色封皮书,跟你的那本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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