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雷69(1 / 2)

  但好在,他这两年脾气真是好多了。

  这会儿压不住,非得呛两句才觉得身心舒畅。

  裴芷最受不了他这样,心里酥酥麻麻被羽尾挠得厉害,跟着他神志不清道:“野生的没有,小的倒有。”

  “小的?”

  他愣了一下,突然咬牙切齿,声音从齿缝里泄出来:“我不小,哪儿都不!”

  裴芷摆了他一道还清在机场被坑的债脚步愉悦,快跑两步先蹦进前边木屋的门槛,回身朝他笑:“哦,那就不吧。和我关系不大。”

  谢行紧紧跟上,抿着嘴在心里诽谤:迟早让你知道关系大不大。

  ***

  山里很少来外人,就算有旅游的也会坐几小时车住到县城。但对摄影爱好者来说,太不方便了。

  还没到旺季,这种小地方不需要提前预约,到了就能要着房。

  裴芷进屋张望一圈,堂屋暗沉沉的,顶头亮一盏裸露在外的灯泡,一抬头就能看到木头横梁。

  天花板四边还挂着早就褪了色的彩带,将掉不掉地垂着。

  堂屋后的小门连接院子,偶尔传来哗啦啦水声掺杂着当地方言。

  好像跟前几年来的时候没多大差别。

  裴芷让谢行等会儿,自己往屋里边喊:“有人没?”

  半晌,从院里出来个中年妇女,袖口挽到手肘往上。大冷的天洗什么冻得手指通红。

  见着她似乎还熟悉着,一拍手:“是,是拍照来的那个?”

  “是呀。”

  裴芷也没想着人家还能记得她,浅笑吟吟:“有地方住吗?我们——”

  她指指自己,再指谢行:“两间房。”

  “有!空房有的是。”

  山里小旅馆都是老乡家自己改的民宿,连身份证都不用出示。定金一缴,一人换一把钥匙。

  裴芷抛一把给谢行,好意提醒:“车还没走远呢,现在还回县城吗?”

  “不回。”他咬牙。

  一人一屋,床铺带碎花儿铺得平平整整,浆洗得发白,带着太阳的味儿。

  有浴室有热水,这已经是山脚下最好的住宿条件了。

  裴芷稍微收拾了下行李,坐在窗边调相机,就听咚咚咚敲门声。

  门一开,果然是谢行。

  她扬了下眉:“怎么?要回县城?”

  “没有。”

  少年脸上淌着未干的水渍,水珠子还俏生生挂在长睫上。他一眨眼,扑簌簌往下滚。

  挺别扭地问她:“我那不出热水。”

  裴芷抬腕看表,显然习以为常:“还没到时间。八点以后供热水。”

  “……哦。”

  还以为不出热水是他那儿单独的问题,能过来蹭个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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