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1 / 2)

  魏凌没有接,他掩面:“到底要我怎么做?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放过我?”

  余织织语塞,只能苍白地道歉。

  恰这时,季景临突然出现在门口。

  悄无声息的,屋内的两个人都没有发现他是何时开始站在那里的。

  季景临眸光深邃,冷冷道:“不是要你怎么做,而是你应该怎么做,魏凌,你有勇气自s杀,没勇气站在受害者一方去指责罪犯吗?”

  魏凌嘶吼:“那是我爸!”

  季景临吼得更大声:“那也是你妈!”

  魏凌:“我们从小相依为命…”

  季景临打断他:“二十年前,魏正带着你去了费市鸡鸣村…”

  他语调平静,吐字沉稳,一个个冰冷的字节随着气流不断击打在魏凌额头,将他打得头晕目眩,魏凌似乎想到了些什么,突遭晴天霹雳般,脸一下垮了,双眸的愤怒渐渐被另外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替代。

  季景临垂眸看着魏凌,整张脸瞧不出一点表情,只眼底藏了点漠然。

  他说:“那年你八岁,魏正把你带到鸡鸣村的一家农户,对你称他们是远亲,把你寄养在他们家,等赚够了钱就来接你,你在农户家呆了不到十天,魏正突然回来要带走你,农户不肯,他们打了起来,后来惊动了村委会说要报警,他才成功把你带走,那之后,你们到了栖市。”

  顿了顿,他说出一个更残酷的真实:“那家农户不是魏正的远亲,是买家,他们用五千块钱买下了你,魏正当天就离开了鸡鸣村,他回去找你,不是因为心软,是因为…”

  仿佛被说中心事,深藏心底的伤口被重新翻出来撒上一遍盐。

  魏凌双目空洞,他喃喃:“是因为他在客运站的电视上看到了妈妈…”

  季景临抬了抬眼皮,有些惊讶:“你知道?”

  魏凌苦涩:“一个八岁的孩子,已经开始记事了,对于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会忘记呢?这么多年,他把我留在身边,动辄打骂,酒醒又拼命道歉,甚至跪下求我不要离开他…不过是,不过是把我当成胁迫妈妈胁迫季家的工具…”

  他一边清醒,一边自欺欺人。

  余织织看着魏凌,心里好似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难受得紧,半晌,她忍不住了,起身挡在魏凌身侧,她看向季景临:“阿景,下次再…”

  季景临苦笑,然后摇了摇头。

  他看着魏凌低垂的脑袋,目光深邃,说:“魏凌,站起来结束这一切,结束我们妈妈的噩梦。”言语间还有几分恳求。

  魏凌默不作声。

  余织织两道细眉几乎皱到一块而去了,带着哭腔哀求:“阿景…别说了…”

  季景临微微叹息,眼神闪躲。

  “维护正义是每个人义不容辞的责任,他已经逍遥得够久了,放任他留在社会上,受到伤害的不会止步于你和我家,”他说,但语气明显比之前柔和了许多,几乎是谆谆劝导:“魏凌,我们身上留着相同的血液,你对我的关注有多少,我就对你的了解有多少,其实你已经做好了决定,只是等待有另一个人代替你做这件事。”

  “但魏凌,这件事非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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