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仁安药铺10(1 / 2)

  “那我去装笼子捞鱼,卖鱼干也能换钱。”

  晏宁想也不想:“不行,河水那么深,你万一掉水里了咋办?”

  “不会的,我才不会没那么傻呢!”魏承语气开始有些急促起来,“反正我不白吃你的饭,我也能去干活!”

  晏宁微微一愣。眼前半大不小的人倔强地梗着脖子,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有板有眼地和他抬杠,口气很硬,但眼睛里却闪烁着慌乱与不安。

  晏宁知道他在害怕,害怕自己成为累赘,害怕被嫌弃被抛弃。他在试图用自己微薄的力量,努力证明着他存在的价值。

  “唔,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晏宁敲敲他的小脑袋瓜子,笑道:“以后可别说我奴隶你。”

  晏宁今天要进城,所以起了个大早。他出门时东方天际刚刚亮起一抹鱼白,云涧溪依然笼罩在一层朦胧的白雾里。

  清早有雾,定是晴天。他出门前不忘叮嘱雯娘中午时给玉米地浇一趟水。

  晏宁一路走走停停,留心观察沿途植被的变化。他曾听他爷爷说过一句话:“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意思是因为地势高度的差异会造成同一个地方不同的气候条件,而不同的气候条件会生长出不同的植物类型和自然面貌。譬如黑节草长在海拔一千多米的岩石上,而金银花则一般长在低海拔的荒草地里。

  头顶着烈日,临近中午时他终于进了城。此时正值饭点,街道上的行人不多,饭馆里倒是热热闹闹,人声鼎沸。

  晏宁第二次来到这家茶楼,茶楼里的客人依然很多,外边的茶水桌也坐满了人。他眼见一个大哥吃饱了起身要走,连忙眼疾手快把那张空出来的位置占了。

  卸下后背沉甸甸的大背篓,晏宁豁然松了一口气。背篓里装满了药材——那是他和魏承这几天不辞辛劳进山采的;还有一袋吃食——两块干锅巴和一块杂粮煎饼,雯娘用布袋给他装好,让他中午饿了吃。

  他把背篓放在长凳上,拿碗去屋檐下的大茶缸里舀茶喝。

  “这猫你的?”同桌的一个壮汉盯着阿肥直看,说:“毛色挺亮,平日里没少吃吧?”

  晏宁坐下来,笑笑说:“是啊,它嘴馋,吃得又多,我给它取了个名儿叫阿肥。”

  说完与其对视,心头微微一震。那人面有横肉、一双吊眼、鹰钩鼻,眉目间隐隐藏着一丝戾气,不像面善心好之人。

  壮汉又问:“瞧你这打扮,不是陎州当地人?”

  晏宁埋头就着茶水咬煎饼吃,随口答道:“祖上是当地人。”

  壮汉点了下头,转眼去打量他的背篓,“家住城外头?干什么行当的?”

  “种地的。”晏宁语气更淡了些,掰了点煎饼皮喂阿肥吃,一副不愿多谈的模样。那人直勾勾盯着阿肥的眼神让他心里很不舒服,怎么形容呢,就像垂涎的狼紧盯猎物的眼神,黏腻又贪婪,让人不由敬而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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