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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姓云,想询问明月的事情。” 尚秀芳听到云善渊的话,从那种震惊之中回过神来,她重复地说了一遍,已经猜到了来人与母亲明月之间的关系。“明月正是家母,你与母亲的师父云先生之间是……”

“你的母亲明月正是我的学徒。三十多年前,我遇到了一场意外离开了。这次回来后,我就没能在见到明月,如果你母亲有提过的话,她还有一个师妹余晷。”

云善渊听得尚秀芳说了与明月的母女关系,那么尚秀芳的父亲又是什么人?以明月的身份并不能护尚秀芳周全,或者说发生了什么她不清楚的变故。“她们还活着吗?”

尚秀芳在一时之间还有些不敢相信,既是因为云善渊年轻的容颜,也是想不到母亲与余姨曾言的师父真的出现了,但这确实是云先生,因为母亲与余姨都说过,世间只有云先生还知道余晷这个名字,也知道她也是明月的师妹。

尚秀芳愣了片刻后说,“母亲已经不在了,余姨一直都住在巴陵等着云先生回来,余姨的身体不太好,不便四处走动。”

“余晷住在巴陵?”云善渊看着尚秀芳,听她的歌曲便知这是一个身在江湖却不涉及刀光剑影的人,看来她对香彻楼的一切内情都是毫无所知。“马上就要过年了,你会去巴陵吗,我们刚好顺路。”

尚秀芳却是没有要往巴陵走,“余姨不喜欢旁人去打扰她,她不喜欢我前去巴陵。这些年她来看望我,不许我去探望她。我将地址留给先生,若是与先生同去,只怕余姨这个年也过得不开心。”

云善渊看着尚秀芳写下了地址,也不觉得余晷的做派怪异。巴陵是巴陵帮所在,余晷不让尚秀芳前往那里,多半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

“那我会把你的问候带给她。尚姑娘,你最好也别向任何一人提起今夜你见过我,免得给你惹了什么麻烦。”

尚秀芳点了点头,而后她面前的人与桌上的纸就一同消失不见了,就仿佛从来不曾出现过一样。

“云、善、渊。”尚秀芳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她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尽管不喜江湖的刀光剑影,但她一路行走四方也听过不少传言,三十年前姓云的高手只有一位。母亲与余姨从不对她多言半句有关云先生的事情,是不是因为云先生与云游有关?

云善渊见到尚秀芳所获得的线索是意外之喜,她的直觉果然还是没错,这一次落雁楼并没有白来。

正月初三,巴陵大雪。

云善渊依地址所示敲响了余晷的家门,她在门口等了一段时间,才听到了里面门后响起了虚浮的脚步声。大门在吱呀声中被打开了,隔着一道门槛,院外院里的两人都是充楞了一下。

“小晷,你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幅模样。”

云善渊看到余晷那张满布疤痕的脸,这可不是易容,而是真的在脸上留下了一道道伤痕。余晷快要五十岁了,满脸的伤痕加之她半黑半白枯杂如草的头发,完全看不出是当年那个灵秀的小姑娘了。

余晷乍见云善渊也是满脸的不敢置信,三十余载一晃而过,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如今眼前却出现了云善渊未曾改变的容颜。

“师父……”余晷声音颤抖地轻唤了一声,“您真的还活着。”

云善渊点了点头,就看到了余晷猛然流下了眼泪,便是扑向了她的怀里。

“师父,徒儿知道一定能等到您回来的。”余晷抱着云善渊不断哽咽着,让这场景看起来有些古怪,一个面容可怖的老妪在一个清隽的男人哭泣着。

云善渊心中喟叹拍了拍余晷的背,就感到了余晷真的是命不久矣,余晷体内的生机已经耗到最后一丝,只怕过不了这个冬天。

“我走得匆忙,没能给你们留下什么保障,但我也想不到你们会把日子过成这样。即便是无法在江湖中生存,为什么不选择先退一步避入山林,你们也没有去找杨叔吗?”

余晷放肆地大哭了一场,她便是退出了云善渊的怀抱,以袖子擦干了满脸泪痕。“师父请先到屋里坐,再慢慢说话。”

云善渊看到余晷已经收敛了情绪,引着她走向了正屋。而她刚才不是随口一说。在见到余晷之后,她就可以肯定尚未正式收为徒弟的明月与余晷,选择了她们自己的方式继续在江湖中斗争,而并非趁一切还来得及之际退出。

“师父还请莫怪,我这里只有清水。”余晷为云善渊倒上了一杯热茶就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刚才那一番剧烈的情绪波动显然让她有些吃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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