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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深看得眼底微暖。
这是有时长大的地方,仿佛隔着时间,他都能嗅得到她存在的气息。
电梯很快到了五楼。秦深收回心神,表情紧绷,被有时带到右手边的一家,知道这就是她家了。
门上贴着福字和对联,看上去年味挺重。秦深深吸口气,“等会。”
“怎么了?”
秦深转了个方向,面朝着她,忽然端庄得笑了下,问她:“看起来如何?”
“特别帅特别帅行了吧?看起来就是精英人士。”何有时哄了两句,翻出钥匙来开门。
他俩来之前没打过招呼,何爸爸在睡午觉,何妈妈正在阳台上练瑜伽,大年初一都不歇的。听到开门声朝这边望过来,看到两人,表情不太好。
“伯母您好,我是有时的男朋友。”
“啊……”
这个自我介绍开门见山,何妈妈明显怔了下,“来了啊。”
她本就不是刻薄的人,在有时面前凶,在外人面前却不会落女儿的面子,端出果盘来招呼,又进了卧室把睡午觉的何爸爸喊醒。
这才说:“你们先聊着,我出去买菜。”
何有时转头和秦深对视了一眼。
买菜就意味着要留他吃晚饭,这话明显是态度软化的意思,有时再清楚不过了,昨晚的隔阂立马抛到脑后去了,笑盈盈挽上她的胳膊:“妈我跟你一起去。”
老市区就这点好,出门五分钟就是超市。年初一超市里没什么人,何妈妈推了个购物车在货架间慢悠悠地踱步,眉头拧着,是在想事情。
何有时没敢吵她。等到菜买了一半,何妈妈总算想清楚了,头句话就是叹气。
“昨晚还让你不要把人领回来,你今儿就给我往家里领。在一起多久了啊?”
两个半月。
知道这么说她肯定生气,何有时没敢这么说,支支吾吾:“小半年了。”
从她和秦深刚认识那会儿算起,确实有小半年了。
“叫什么来着?刚才提了一嘴,我给忘了。”
简简单单俩字,何有时还拿输入法打了一遍,“秦深。秦始皇的秦,深浅的深。”就差给她写在手上了。
“人呢看着倒是不差,比你以前那位强不少。”何妈妈自顾自地往下说:“你半夜离家出走,我气得肺都要炸了,当时你爸跟我说了一句话。”
“什么?”
何妈妈顿了顿:“你这两年不交朋友不谈恋爱,心里话也不跟我说了。我跟你爸心里难过,忙着攒钱,给你攒了一套房子的钱。”
“去年过年的时候,我跟你舅妈吵了一架。她跟我说想给你介绍个人,相貌如何如何,条件如何如何,三十多岁,离异,没留下孩子,说是人不错。”
“当时我差点把她撵出门去。我就想不明白,我养得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在他们眼里就成了没人要的了。”
何妈妈声音不太稳,缓了缓继续往下说:“就算你一辈子站不起来,妈也能堂堂正正地跟人说‘这是我女儿’。”
“但我想不到这世上除了我跟你爸,还有谁能掏心掏肺地对你好……”
她说得眼圈通红,何有时听得心都在哆嗦:“妈。”
“你听我说完。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不同意你和盛安骅在一起么?”
何有时怔了一瞬。她和盛安骅虽然是在同个学校读研,以前却从没见过,头回见面就是车祸那回。
她髌骨一次骨折,两次错位,前前后后在病房里养伤四个月,没等出院就和他在一起了。
“当时每次有你的同学来探望的时候,盛安骅都这样介绍自己:我是有时的朋友。那时候你会习惯性地去看他眼色……病房里没外人的时候,他对你细致入微,可一旦有外人来了,你就算要下床他都不会扶你一下,装成有事要忙的样子。”
“而刚才,秦深那孩子扶着你坐下之后,下意识地在你膝盖上揉了两下。”
何有时自己都没注意到这个细节,这会儿听妈妈说了才后知后觉,好像确实如此。
先前复健时安格斯随口提过一句,走路之后要揉揉膝盖,能防止腿肿。她自己忘了个干净,秦深却记住了,且已经养成了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