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1 / 2)

  文墨只得提前告退,复又去了崇嘉殿。

  离崇嘉殿还有些距离时,就听见里头传来的哭嚎声,待进了殿,里头是鸡飞狗跳,长青也已来了,他和一帮太医尴尬地立在一旁,没有应对之策。

  端华见着文墨来,扑上前唤了好几声“娘”,他死死抱住她的腿,不肯再撒手。

  一连几日,皆是如此,太医们都说殿下是受到了惊吓,着了魇怔,文墨只能亲自守在崇嘉殿里,衣不解带地照顾着,却总不见好。

  这日,太皇太后派了个老嬷嬷来,说是要替殿下收惊。

  梢室四角都点了佛香,那位嬷嬷嘴里振振有词,文墨身处其间,只觉得头晕又胸闷,她便独自一人走了出去。

  日子已是初夏,吹在身上的风很热,还带着些黏黏糊糊。明晃晃的日头,晒得人更加的晕,文墨往苍翠的老槐树下避了避。

  金乌透过树梢还有叶子缝隙洒落下来,斑驳地打在文墨脸上,在这些碎金的衬托下,她面色略微有些发白。

  这老嬷嬷还真有些本事,端华眼见着就好了起来,他也不再哭闹,也不再缠人,只是整个人都沉默许多,常常坐在院子里怔怔发呆,而睡觉时亦要多点一盏灯,长青便赏赐下好几颗南海夜明珠。

  文墨对那夜的事一直存着疑,见他好了,才又问起来。端华回忆时,还是瑟瑟发抖,止不住地害怕之意,文墨便不再问了。

  直到端华彻底放下之后,他才告诉文墨,那日他贪玩溜进一处空殿,待玩累了便闷头睡上一觉,可醒时那道宫门就下了钥,他出不来,只得干熬了一晚上……

  文墨见他这样闷闷不乐,很是不放心,便一直陪着他,两人能一言不发地坐上一整日。宁英也常常过来,可无论怎么逗他,怎么闹他,那个孩子只是抿嘴微笑。

  有一瞬间的恍惚,文墨觉得,他笑起来的模样,其实和长青很像,不愧是亲生父子俩。

  再稍微休养了些时日,端华便主动要求着去上学了,说是落下许多天的功课,害怕夫子要罚。

  文墨心下略感安慰,她心弦一松,自己就病倒了。而她这一病,赵垂丹居然又诊出个喜脉来。只是她一年到头的脉象乱得很,所以也毫不放在心上。

  长青却不放心,又速宣陈少维进宫来诊断。

  夏日的太阳极毒,陈少维匆匆忙忙进宫,脸上密密都是汗,他整了整仪容,方上前替皇后请脉。

  长青坐在一旁,心中甚是着急,当年文墨有了身孕,他却不在她身旁,如今,若是再遇喜,那他恨不得就将一切都捧至她面前来。

  文墨躺在床榻上,青纱帐随风轻轻翻飞,而她此刻的心也似这纱幔一样,忽上忽下的,飘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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