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0 章(2 / 2)

  文墨轻笑:“长青,你可记得,我曾给过你一个誓言?”烛火里,她的笑颜越发明媚。

  长青一滞,终看向眼前这人,他忍不住低低轻叹,伸手将她搂入怀中:“我不记得了,你也别记得。”

  文墨又道:“不管你记不记得,我总是记得的。”

  这几句像猜谜一样,你来我往之间,他们都听懂了对方的意思,长青嘴角噙着笑,将文墨搂得更紧了。

  两颗心贴在一起,砰砰跳动,早化作了一人。

  此后,长青也不再避着文墨,两人如胶似漆,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在一起。他咳血的次数渐渐多了起来,偶尔上个几次早朝,都不可避免地来此一遭,众臣心底大惊,而皇帝龙体欠安的传言彻底坐实了。

  长青不知道自己还能熬多久,可他现在还是没有把握。没有把握的事,他一向不做,所以,他常常思量,等再熬个两年就好了。

  极痛苦的时候,他彻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文墨替他轻轻拍着背,又将他搂在怀里,像是哄着个孩子一般,这让长青觉得心安和好受不少,才能睡上一小会。

  等长青睡着了,文墨才会默默垂泪,她这辈子不知在他面前哭过许多次,可这一次,她却只敢背着他哭。

  两人醒来,常常是相拥在一起的姿势,像是从不曾分离过一样。

  两年的光景,快如飞梭,可文墨的内心却从未有过一日的安宁,总是煎熬着,像被架在火上烤一样。

  长青从未在她面前提过要对付谁,可这两年朝堂里的种种变化,再加之对皇帝的熟悉,文墨已经隐隐猜了出来——他将谁捧得越高,那人就会摔得越惨,他这回要对付的,还是他的亲兄弟,而那人,也在暗地里盯着他,伺机要将长青一口咬下。

  当年,她眼睁睁看着无忧兵败如山倒,如今,她也要亲眼看着孝瑜踏上这条皇权不归路,只不知这一回孰胜孰败。

  想明白的那一刻,文墨心里不知该作何滋味,凄苦,悲哀,还是寒冷?

  她想,若是回到最初,长青没有固执地要娶她,这一切,会不会不一样?说不定她会被打发去西姜,做什么太子妃,也说不定她会嫁给季堂,更说不定她会孤苦一生……

  可从来就没有什么若是,她现在能做的,也只有陪着他,等待最后那天的到来。

  景祐二十七年,五月,初夏时节,御花园的杏花还剩最后一波,开得格外的热闹。

  长青这天的精神很好,难得听了一回朝,议下好几桩要事,又宣内阁首辅、太子太傅两人觐见。

  众人见着皇帝这般模样,也就暗暗松下一小口气,毕竟这几年来,皇帝身体越来越差,也只有几位王爷和辅臣能时常见到皇帝。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