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59(1 / 2)

  “老伯,你看的什么书?”

  车夫抬起头来,浑浊双目中闪过一抹警惕,笑道:“没什么,随便看看。”

  晚词扫了一眼,竟是刚才看过的《金光明经》,再看他身上穿的灰色布衣污迹斑斑,不是昨日那件衣服,不动声色道:“老伯,我有些口渴,能否去你房中讨杯水喝?”

  车夫迟疑片刻,点了点头,起身走到旁边的一间屋子里,倒水给她。

  这屋子狭小逼仄,晚词站在门口,里面的情形一览无余,床边地上的木盆里泡着一件深褐色的衣服,正是他昨日穿的。

  接过水,晚词转过身去借着衣袖遮掩,都折在了地上,将空碗还给他,道了声谢离开。

  章衡将晚词放在桌上的那本《金光明经》翻了一遍,笑道:“这摩罗教规矩忒多,不许教徒在圣母诞辰日,四天王诞辰日交媾,我倒奇怪,别人犯了戒,神怎么知道呢?莫非神连别人床笫间的事也偷窥?未免太下流了。”

  刘密笑道:“你该去和他们的主教辩论,我看那主教也要被你辩倒。”

  “这些宗教首脑大多野心勃勃,他们未必不明白这些教义何等荒诞,只是用来骗那些无知之人罢了。”章衡正说着,晚词带着文竹去而复返。

  她两腮泛红,眼中有异彩,负手而立,得意地看着二人,大有睥睨之态,道:“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两人愣了愣,见她这样,章衡偏不接话,刘密觉得她当真像个小孩儿,忍着笑,满脸好奇道:“是谁?”

  晚词剜了章衡一眼,对刘密道:“是季连海的车夫!”

  刘密诧异道:“何以见得?”

  晚词道:“我昨日看见他送季朝奉回来,身上穿着一件很干净的褐色衣衫,今日他却换了一件脏衣服。起初我并未在意,可是刚才我见他在看《金光明经》,便借口讨水喝,去他房中看见了他昨日穿的衣服,还有一股酒味,是季朝奉昨晚吃的高粱红!”

  听到这里,章衡收起看戏似的神色,由衷为她心思之细生出几分佩服来。

  季栎偷钥匙时季朝奉已经醉倒,那壶酒必然是被勒住时挣扎间打翻的,凶手身上很可能沾上了酒。而一个普通的车夫,怎么会在这样人心惶惶的夜里,安之若素地看《金光明经》?

  此人不仅是个狂热的摩罗教徒,还极有可能是凶手。

  刘密道:“你可有问他什么?”

  晚词道:“这些都不是证据,我怕打草惊蛇,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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