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1 / 2)

  晚词想起父亲的好,甚是感伤,又想自己挣得功名,父亲地下有知,必然欢喜,欺君之罪犹可饶恕。

  但若与章衡苟且偷情,玷污赵氏门楣,便是罪该万死了。思及此,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浇下,登时清醒,将万般情丝绮念都收了。

  刑部是去不得的,想好措辞,晚词次日欲去章府,刚走出门,便下起雨来。绵绵雨幕如同一张网,将她困在屋里。她想章衡毕竟是一番好意,似乎也没必要冒雨去拒绝他,显得自己不识抬举。他这个人,向来记仇,她现在又只是个平民出身的范宣,没有家世依靠,得罪他不起。

  雨淅淅沥沥,下到酉末才住,天都黑了,更不宜去了,真是误事。

  次日艳阳高照,万里无云,晚词走在街上,看见前面围了许多人,也过去凑热闹。墙上贴了一张招子,有识字的读给大家听。原来有户朱姓人家丢失了五十锭白银,这银锭下面有标记,但有知风来报者,赏银百两。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晚词转身便往回走,吕无病奇怪道:“公子不去章府了?”

  晚词不作声,一直走到前日那妇人和孩子跑出来的巷口,见里面有户人家开着门,一名老妪坐在门口拣菜,便走上前,露出那种人见人爱的甜笑,道:“阿婆,小生想向您打听件事。”

  老妪抬头一看,好个俊俏后生,心中欢喜,温和道:“公子请讲。”

  晚词道:“小生有个亲戚打算在这附近购置别院,他一向怕吵,让小生来问问这附近平日安静否?有无哪家夫妻爱吵架,亦或是打骂孩子的?”

  老妪道:“别家都好,只东头第三家姓郑的,去年他家大娘子没了,娶了个母夜叉,成日打骂孩子,吵得邻里不得安宁。那孩子过去白白胖胖的,叫她养了一年,瘦得猴儿一样,当爹的看在眼里,也不管管,真是作孽!”

  晚词谢过老妪,与吕无病走到东头第三家,这家大门紧闭,院墙有一人多高。

  晚词道:“这墙你能翻过去么?”

  吕无病道:“这有何难?我自小和……阿姐一同习武,虽不如他,也差不太多。”

  晚词欢喜道:“那辛苦你晚上进去瞧瞧,我疑心朱家的银子藏在他家的花盆里。”

  吕无病笑道:“姑娘这还没上任,就先查上案了。”

  晚词一本正经道:“无关做不做官,君子莫大乎与人为善。我虽不是君子,但也是读圣贤书的女子。”

  吕无病连连点头,道:“姑娘说的是。”

  这一耽搁,章府又去不成了,没办法,孟夫子说了要与人为善。

  等到晚上,吕无病翻过郑家的院墙,见屋里灯火通明,两个满脸横肉的汉子坐在桌旁吃酒。借着屋里透出的灯光,他看见廊下有十几盆杜鹃花,搬起其中一盆,异常沉重。拨开里面的土,白花花的银子显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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