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1 / 2)

  有时她觉得章衡的感情比自己更深,却不明白这是为何,似乎过往有至关重要的一部分被他瞒过了。那部分到底是什么,她百思不得其解,更多时候她觉得这只是章衡甜言蜜语带给她的错觉。

  次日上午,晚词带着两名公差,便装来到马行街的一座民宅门前。公差敲了敲门,里面响起一个婉转的女声:“谁啊?”

  公差道:“刑部主事范大人找虫娘有事。”

  延捱了一会儿,门才开了,里面站着一名穿着朴素的妇人,她个子不高,头发紧紧地贴着头皮,在脑后挽成一个髻,颈间系着条青布帕子,一张脸枯瘦蜡黄,眼窝深陷,颧骨高凸,干巴巴的身板儿像一把腌过的雪里蕻,拧不出一点油水。

  公差听声音还以为是十几岁的少女,见状一愣,道:“你是虫娘什么人?”

  妇人睃了眼晚词,道个万福,道:“奴就是虫娘,不知大人光降,有何贵干?”

  晚词心下诧异,虫娘今年不过二十五,怎么看起来这样老,口中道:“进去再说罢。”

  妇人让他们进来,这宅院不大,有三间屋子,院子里种着一畦青菜,草地上晾着几块白布,鸡舍里养着几只鸡。明间有一架纺车,一张退光漆方桌,桌面磨得发亮,两旁两把交椅,陈设十分简陋,四个人走进来便显得拥挤。

  碧玉楼的鸨母说虫娘七年前替自己赎了身,买下了马行街的这座宅院,独自过活。看这光景,日子颇为拮据。

  晚词在一张交椅上坐下,虫娘给她沏茶,晚词留心看她手腕,果然有一道旧伤疤。

  晚词道:“不知姑娘还记不记得汪如亭?”

  虫娘手一抖,茶水溅在桌上,顺着桌沿往下滴,她也顾不得擦,惊愕地看向晚词,眼神带着几分探究,道:“记得,汪公子风流倜傥,慷慨大方,是个很好的人。可恨老天无眼,八年前叫他为歹人所害。范大人今日问起他,莫不是有了凶手的下落?”

  晚词摇了摇头,道:“我来是想问问姑娘,汪如亭遇害前,可曾得罪什么人,尤其是女人?”

  虫娘目光一颤,道:“大人的意思是凶手是个女人?”

  晚词含糊其辞道:“我们也不清楚,只是问问罢了。”

  虫娘将手中的热茶放在她面前,拿抹布擦了擦桌子,低头想了半日,道:“汪公子不像一般的公子哥儿,整日游手好闲,惹是生非,他喜静不喜动,为人谦和,怜香惜玉,哪有什么仇家呢。”

  晚词盯着她头上约有一指宽的中缝,道:“恕我冒昧,以姑娘当时的声名,嫁个富家子弟并非难事,为何在此清贫度日呢?”

  虫娘摩挲着右手无名指上的金嵌红宝石戒指,这是她身上唯一华丽的点缀。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