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纠结了几分钟,他最后决定煮面,想好了之后,睁开眼,起床,顶着一头睡得凌乱的头发出门。

刚走了两步,他就闻到了一股香味,是面香,他瞬间清醒了几分,肚子应景地叫了一声。

是封霆,在厨房煮面,他也只可能想到是封霆,毕竟只有他们两个在寝室,他用的是赵辉的锅,那个有点芭比粉的死亡色,也不知道赵辉为什么钟爱。

一个一米□□的高大男人,在阳台用粉色的小锅煮着面,这一幕,怎么看,怎么违和,宁澜甚至有点想笑。

不过,他看封霆也才起床的样子,封霆房间门没关,被子也才折了一半。

宁澜疑惑了下,这个点,封霆应该在收拾东西准备要出门了,才起床,难道也熬夜了。

不过想想,好像可能性很小,现在才起,除非是睡得很晚,但听赵辉说封霆一般都不熬夜,可能是今天难得想晚点起吧,宁澜想。

他走进去,刷牙,看了眼封霆锅里的面,吸吸鼻子,好香啊,可不可以也帮他煮点。

他没敢这么说,俩人关系还没到这地步,要是封霆拒绝了,多尴尬啊。

可他又一边忍不住吸鼻,眼在锅里的面上流连。

“煮面啊。”他说,他以为他藏得很好,眼睛里的欲望却掩不住。

封霆看他一眼,又打了两个鸡蛋进去,动作熟练,宁澜想他可能会做饭,打蛋动作和他家里阿姨差不多。

不过,两个是不是有点多了,他又有些庆幸起来,想,封霆会不会也煮了他的份,又想到他昨晚说他总是吃外卖。

就这样,宁澜在猜想中洗完了漱,他心里一边活动着,一边去自已房间擦护肤水,他肤质好,其实可以不用擦,主要是燕市天气有时干燥,他皮肤敏感。

出来时,他看到封霆已经将两碗面端到了桌子上,对他没什么表情抬了下巴:“吃吧。”

面冒着热腾腾的热气,今天天气不太好,闷热又刮风,不知是要下雨还是继续炎热,在不定的天气中,一晚热乎乎的面,好像又不仅是一碗面。

宁澜看着,心里忽然悸动了下,封霆身影站在客厅里,他忽然像有些看不清。

他走过去,低声说了声“谢谢”。

其实很少有人会为他煮一碗面了,他家里阿姨总是变着法地给他做有营养的菜,阿姨认为面不营养。

宁峰宁瑜还没离婚时,每年生日,都会轮流给做一碗长寿面,后来俩人出国了后,就再也没有做过了。

每次打电话来,他给他们透露的是他过得很好的消息,他朋友很多,各处游玩,不寂寞,过得很好。

他好像有点被这碗面模糊了视线,可能只是想起了以前的缘故,有些感慨。

宁澜安静吃着面,即使他肚子饿,也不会狼吞虎咽,家教很好,斯文优雅。

很普通的面味道,因为寝室只有普通的调料,宁澜吃了几口,说:“味道还可以。”

比他要烧厨房做得好。

封霆不知道这话是在夸他还是在骂他,他想反呛一句,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宁澜此刻有些落寞,于是将话咽下了。

俩人安静吃着面。

封霆吃面快,也大口,不一会就吃完了,然后坐在靠椅上玩起了手机。

宁澜面还没吃完,问:“你……下午不出去了吗?”

“今天不去图书馆,”封霆说,他没看宁澜,宁澜觉得他应该是在玩小游戏。

宁澜吃完了面,自觉洗锅碗去了,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不像拖地,他不熟练,洗碗,因为以前寝室也搞火锅,洗过有经验。

宁澜在阳台洗碗的时候,封霆从手机中抬头往阳台望了一眼过去,宁澜转身刚好看见。

封霆的表情,似乎是怀疑。

宁澜有些悻悻,想起自已上次拖地把寝室弄满水的事,说:“碗我会洗,以前洗过。”

封霆似乎也有些尴尬,摸摸鼻子,转回了目光。

宁澜洗完碗,按这几天的时间安排,下午该复习一两个小时,客厅桌上,是他的书,一直没收。

他找了个小椅子,在客厅复习了起来,封霆则在他一米远处玩手机。

算起来,这还是俩人同在客厅,以前也在,只不过那时赵辉、叶青时和张随也在。

空气好像很安静,各自在做着自已的事。

六月开始有蚊子,宁澜一边看题一边打死了个在他脚边的蚊子,他秀眉皱起,像在纠结什么,拿起桌上的小瓶花露水,往被咬的地方喷了下。

他挠了挠,腿上皮肤很快起了一个包,白与红的交替,他又挠了挠,很快,包变大,他又喷了一下花露水。

全程,他眼睛看着试卷,手却在动,过了会,他那个选择题迟迟没有答案,又将笔放在了嘴上,嘟着嘴,试着让它不掉下来。

几分钟过去,他终于选出了答案,选了一个“c”。

全程目睹宁澜的小动作,且他一眼看出答案宁澜还选错了的封霆:“……”

宁澜写完,去对答案,一张脸皱起,将选的“c”划掉了,改成了“b”,然后下一题,又重复上述步骤。

终于,十分钟过去,封霆忍不住了,就像是老师,看见学生写作业时那些多余的动作。

“你是小孩吗?”他说。

宁澜看他,不解:“怎么了?”

四个选择题,错了三个。

“写个作业动作那么多。”

对于有点强迫症和做事利落的人来说,看到那些拖延症,不能忍。

宁澜微窘,他写作业是动作多,家里阿姨也说过他很多次,从小养成的习惯,现在也改不过来。

“那……”

他不知道说什么,封霆又说:“你真的上课听过吗,那么简单都做错。”

这次,宁澜咬了咬牙,被一个学体育专业的嘲笑自已的经济学作业,有点丢面子,宁澜气鼓鼓,他不相信封霆会,于是反问:“你会?”

“我高中就会了。”

宁澜:“……”

宁澜决定不理他了,他觉得封霆在骗他,他学体育,怎么可能会自已的经济。

而且经过这两天的相处,他发现封霆有点喜欢呛他。

看出宁澜生气了,封霆也不再说了。

高中就会,骗谁呢,他才不信,宁澜又写下一个选择题,一看答案,又是错的,面无表情地划掉了。

在写到第三个时,封霆拿起了他旁边的答案解析:“你做错都不看分析吗?”

“已经做错了,直接背就好了。”宁澜说,他气性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会已经不生气了,像是奇怪封霆问这个问题,“临时抱佛脚不都这样吗,直接背答案,效率快很多。”

闻言,封霆知道宁澜是怎么挂这科的了,经济统计学涉及统计,而其他科基本就是硬背的内容了。

“换一个数字就不一样了,背根本不管用,”他说,手指点着桌面,“记住公式原理,比直接背管用,老师不会出原题,基本会改动。”

宁澜有点尴尬,他其实是抱有侥幸,知道弄懂原理比背管用,可是他缺课没基础,那些原理他弄不懂。

他叹了一口气,说:“我看不懂,那些原理我看不懂。”

宁澜小声说话时,会有一种无辜的撒娇感,“看不懂”那三个字,好像拖长了尾音,带点小委屈。

封霆手一顿:“撒什么娇?”

宁澜看他:“嗯?”

他哪撒娇了?

封霆别开眼,说:“……算了。”

他拿起桌上的笔,给宁澜划解析里的原理公式,开始讲解起来。

宁澜有点小别扭,不敢相信封霆真的会,还给他讲题,但不知不觉,他发现自已听了进去。

封霆是真的会,还讲得能让自已听懂。

平时一个小时他就不想学了,今天下午竟然听了两个小时。

结束后,他伸了个懒腰,俩人视线不期对上,又各自别开。

宁澜扣了扣手指,说:“今天……谢谢。”

他发现封霆不仅会,还很懂,显得自已这个学经济的像没学一样,看了眼自已今天做的笔记成果,他问:“你觉得……我补考能过吗?”

怕封霆不知道题难度,宁澜将期末考试打印的卷子拿给封霆看。

封霆扫了一眼,没说话。

宁澜有些紧张地看着他:“怎么样,你觉得以我现在的水平。”

封霆看了他一眼,实话实说:“还差很远。”

宁澜:“……”

倒也不用这么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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