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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空看也颇感意外,转头对圆海道:“方丈师兄,他根本已到了强弩之末,还在那里装腔作势他说的那些,多半不是真的。”

此时,自远处传来一声低沉的号角声,在山谷隐约荡着回声。

这下,连身后的副将都不由慌了起来:“王爷,这是沙州府的警戒军号”

明月舟虽然面色不改,心里却是焦灼一片沙州府并非临界之地,是以囤兵本不算充足,他不知东夏军是如何悄无声息的越过阳岭关,但为了揭露二皇兄勾结外敌的罪证,这才临时从沙州调派了一万精兵赶来,本欲将贺瑜等人一网打尽,想不到反而落入圈套。

叶麒几乎每吸一口气胸腔就痛到极致,肖尹一掌抵向他背心为他渡送真气,他视线略清,重新睨向明月舟道:“你若现下率兵回去,兴许咳还能赶得及”

明月舟看他连站都站不稳,嘴角边竟还挂着笑,顿时恨的牙根痒痒:“今日就算本王撤兵,也绝不会让你们离开大昭寺”

说话间,罗汉堂的弟子四面八方向他们攻袭而去,几派掌门在叶麒废话连篇中,已恢复了四五成功力,这下出手,哪是这些小和尚能轻易压制的住的

罗汉堂的小僧人不顶用,八大金刚却不是吃素的,他们如蛇蟒盘旋而围合,时纵时横,此上彼落,车轮似的将几派掌门步步逼退,不给对手一丝喘息的余地,换作是平常的江湖人,纵是不被打死,也得累个精疲力竭的下场。

长陵看到这里,不禁摇了摇头。

这大昭寺的八大金刚的下盘功夫比起少林寺的是差得多了,倒退回十年前的池子山与路天阑,保不准都能与他们打个平手。

她这般一想,但见路天阑骤发一拳,每一拳伴着一声暴喝,震的周遭的人耳膜涨疼,池子山从罗汉堂弟子手中夺下长棍,携以绕身,劈、刺、翦、挑,棍影如山,二人双攻其下,八大金刚的步法一乱,蟒蛇阵的劲头也就大大削弱。

圆空与圆觉眼见形势不利,再也顾不上什么高手的风度,二人身形疾起,欺近天龙派、沧海派及真武门掌门身侧,他们三个先前受了内伤,眼看两大长老一掌紧似一掌的劈来,只能勉强招架,但无还手之力。

圆湛圆贤看两位师兄都出了手,亦加入了战圈,瞬息之间,两方人马斗的激战不休,难舍难分。

叶麒的胸口剧烈浮动,隐隐觉得自己体内最后一根弦就要崩断了,肖尹不知他命在旦夕,竭尽全力的将周身真气传输给他,口中直道:“公子撑住,待陆将军他们赶来,必能救我等脱困”

叶麒摇头一笑。

上天注定他命不久矣,能走到这一步,已是大于期望了。

他望着几丈之外的明月舟,见方才的几位军士都不在身侧,想必已撤军往沙州府赶去了,但明月舟仍固执的盯着战局不肯离开,俨然是一副不死不休的姿态。

叶麒忍不住想要嘲笑一句:瞧,要是刚才答应我的条件,这会儿不都什么事也没有了

但他实在没有力气发出什么声音了,也没有办法知会肖尹大昭寺附近早就蛰伏了等待营救的人,要真打个鱼死网破,就得不偿失了。

圆海见那几个进大乘塔的弟子久久未归,原本就感觉不对,又看场中局势,一旦战线拉长,软骨散的药力完全褪去,八大掌门的战力只会有增无减。可这碍事的小王爷人还在这儿,他又抽不开身前去助阵,情急之下,他只道:“三殿下,容老衲先带你离开吧。”

明月舟哪能甘心

这位贺侯爷屡破他的南征之计,更几度将他玩弄在鼓掌之中,就这么眼睁睁把他放了,恐怕就没有下一次了。

明月舟定了定神,一字一顿道:“方丈,你不必顾忌本王,眼前这些人如不肯就范,不捉活的也行。”

这话一出,便算是下了杀令了。

圆海微微一颤。

他身为佛门中人,心中有千万个不愿意杀生破戒。只是这等两国交兵之际,要是还去讲究什么江湖道义,待东夏的兵马杀入城中,他们又岂会手下留情

念及于此,圆海不再矜持,他袈裟一抖,掠出了一道劲风,天龙、沧海派掌门但觉眼睛一花,肩头已分别中了一掌。阳胥子见状击退缠身诸人,斜飞侧移,竖指风为剑,太虚剑气挟着奔雷掣电之势刺向圆海背心,圆海回身,右掌一发,刹那间叶落花坠,砂飞石走。

高手比拼,往往只差毫厘,阳胥子以指力幻化剑气,固然非同小可,但他这些日子元气大耗,接了这掌“般若掌”,顿觉心头犹如压住千斤大石,足下寸步难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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