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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陵不知叶麒要把她领到什么地方,但瞧他这番架势,倒像是早有准备。

山路多有崎岖,马儿到了山腰时再难登行,叶麒吹了个哨儿,很快便窜出一个前来接应的青年,交接了马儿后,又带着长陵飞快越阶蜿蜒而上。

这座山不算是奇峰,对习武之人来说,攀到顶也不过就是两炷香的功夫,山上阔叶林居多,待到密林深处,连山泉声也听不清了,只余风声徐徐低语,宛若哀鸣。

眼看像是被拐到什么深山老林,长陵终于憋不住问道:“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叶麒足下一顿,眼神自然而然的望向前方,长陵一瞬间意识到了某种违和感,她没有再问,而是一步步往前踏去。

穿过最后一棵挡住视线的古树,她止步于数丈之距,看到北月之下,山石绣错之间,一座墓冢耸立其中,碑上正中刻字:越公长盛之墓。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两天没休息,明天真要休息一下了哦

红包照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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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六十章:掘坟

长陵一直都知道, 大哥死了, 越家只剩她一个人。

从雁国一路走来, 从许多人的口中听到了关于越大公子、越二公子的传奇故事, 她恍恍惚惚间开始习惯, 习惯明明对她而言只是很近的事,却过了很久很久。

十一年这个数字,就好像是说书人口中一带而过的一句话,昨日之遥遥不可及, 倒不如不思不念,只要一心一意往前走, 尽力报仇就是。

可是这一刻, 她猛地想起了一些琐碎的往事大哥总喜欢在军帐中舞文弄墨, 她嘲百无一用是书生, 而大哥总说什么武征天下、文治天下的高谈阔论, 她笑他“你有本事拿下天下再说”,大哥就会似模似样的说“实在拿不下的话,要是我妹妹能嫁个有本事的,以后我做国舅也乐得逍遥啊”,每每一调侃, 准要挨长陵的揍。但是更多时候,长盛总是殚精竭虑的为兄弟筹、为百姓愁、视外敌如仇,他总有忙不完的事,而自己除了帮他上阵杀敌,冲锋陷阵, 好像也帮不了更多了。

有一次她问大哥:你这一生何所求呢长盛是怎么回答来着喔,是了,他说只求一个无愧于心。

忽然之间,长陵真真切切意识到,那些横刀跃马的战场、坚定不移的雄心、叱咤一时的传奇,都已经化作了一轮孤月,一抔黄土。

没有人会在意那些无从查证的真相,正如越家军永远无法重现,正如她站在这座墓碑前,生与死的距离有多远,山峦不知,夜风不知,只有她知道。

长陵的脚步非常沉重,近乎是吃力的迈到墓前,她已无暇顾及身旁的叶麒会作何感想,便想跪下身来。他突然间伸手扶住她的手臂,堪堪稳住了她的身形。

她困惑不明,叶麒把她带到了这儿,却又阻她跪拜,这是何故

“你看那儿,”叶麒指着数丈边上另一处坟冢,“那是越二公子的陵墓,你觉得,那棺木中躺着的,是真的越二公子么”

长陵答不上来,她也没有领会叶麒这么问的用意。

“我知道不是,你也知道不是,但我今早还是派人撬开了越二公子的坟”叶麒的声音轻缓,“棺木之中躺着的,是一具男人的尸骨,是沈曜为了欺瞒天下人,埋下的谎言。”

长陵整个人一震,哑声道:“你、是说”

“你说过,你与越家有渊源,”叶麒深吸一口气,“若是越大公子的尸骸摆在你的面前,你能认得出么”

这句话包含了太多的深意,一股没由来的颤意从腰脊窜上头皮,麻的她面色全无,想要开口,迟迟没有发出声来。

叶麒另一只手也握住她的臂弯,“什么都别想,只要回答我,能认得出么”

不知是因为她的身子太凉,还是他的手热,一股暖意透过薄薄的单衣渗到体肤上,长陵回过神来,对上他瞳仁中的光亮:“能。”

“好。”

叶麒松开长陵的双臂,回身吹了一哨,不出片刻,便有几人穿过密林出现在眼前,手中都带着铲子、铁锹之类的工具,还有一人长陵认得,是贺府的那个名叫七叔的掌事官。

“七叔以前当过仵作,也盗过墓,”叶麒对长陵道:“他们都是我贺家信得过的老人。”

长陵没说什么,只轻轻点了一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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