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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手过招,输赢决于俄顷,若接二连三只避不攻,极易露出破绽。

符宴归的“步下乾坤”已被打乱了节奏,长陵瞧准时机,左手并拢五指斜劈,右手举枝翻腕,一招“孤鹤穿云”,望他面门刺去。

这一招玄妙而又陌生,正是长陵当日为符宴旸苦心研究专适用于擂台比武用的招式。

符宴归心神一震,忙仰面让开,终于还是慢了半拍,枝端在耳廓擦过,带出了一道醒目的血痕。

周沁一眼认出了这一招,“这不是”

“是亭姐教我的孤鹤剑,”符宴旸惊奇道:“没想到给她用上,有这么大的威力。”

周沁默默的瞄了符宴旸一眼,心道:这符二少也真是个怪人,自己的哥哥被吊打成这样,他居然还能头头是道的分析起剑法

长陵看见了血,反手收了梅枝,似笑非笑问:“还打么”

适才交手之时,符宴归能感受到她的劲力与体力皆受了限,故而才留了手,眼下瞧她这般神态,心下莫名起了一丝低落之意:我处处让她,她却招招狠绝,以前她何曾会这么对我

转念一想,若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下的怕就不仅仅是狠手了。

符宴归收敛了心神,道:“香只燃到一半,为何不打”

长陵俏眉一挑,“行,那继续。”

说罢,左掌一推,右手手腕灵巧一转,“燕鹤骨”、“云鹤纹”“驾鹤归”三招并发,忿然而冲去。

符宴归不再避让,而是直面而往,头一摆,梅枝险而又险的从他脖颈擦了过去,不等长陵回勾,他的右肘突地一摆,徒然扣住了她的手腕。

这一招出手极快,长陵猝不及防,想要撤手时已经迟了她感觉到一股极大的内力沿着他五指渗入她的太渊穴,只一瞬,那股力道便沿着穴道流向四肢百骸,刹那间,手足酸软,由头至尾浑身僵麻。

长陵心头一凛。

这就是那一夜,克制徐来风无法动弹的一招

长陵只觉得膻中气海所凝聚的内力正在散开,逐渐往对方方向游走,她当即沉封自己的穴道,如此一来,虽说内力不会被吸走,但自己也无法施为。

这他娘的是什么邪门的功夫

本来场上两人快的让人眼花缭乱,打着打着突然就停住了,在场众人都看傻眼了这又是个什么状况

长陵动不了,看符宴归也没有动,想起那一夜他将匕首丢给自己,要她去刺徐来风,由此可见使出这招的人一时半会儿间也不能动手

她一时懵了,符宴归总不能指望着这么静止到一炷香燃完,就能赢了这一仗吧

不对

若只是单纯吸附他人内息的邪功,内力无法融合,施功之人自己会先进入走火入魔的状态但此刻,长陵能够感受到符宴归自身真气,自上而下逆经脉而流。

她呆了呆,忽然想起一件很久以前的事。

当时她基本已达到了“草木竹石皆可为剑”的水准,听说百年前有人练就了“飞花摘叶皆可杀人”,于是沉迷于耍树叶玩儿。

那阵子付流景被她抓到军营里,成日百无聊赖晃来晃去,有次看她用一片树叶击下一只麻雀,顺口吐槽道:“你这样顶多也就能伤一伤小鸟和菜鸟,弄不死人还白瞎内力,不如老老实实挑一点有硬度的东西耍吧。”

长陵无视他,又挥出几片树叶,只能卡在离她稍近的树干上,远一些的便掉落下去,付流景幸灾乐祸一笑:“看吧,树叶柔软,就算你能够用真气贯通带动,距离也是很有限的,你总不能跟着叶子跑”

长陵想了想,“离远了不行,若是能盘旋于我周身寸许,不就等同于披荆戴甲,威力无穷了么”

“话是这么说没错”付流景略一思付,挠了挠头,“不过你们不都是砰一下一掌拍死一群人么内力都是往外的,总不能往内吸吧”

“说不定呢”

那次闲聊之后,长陵一度试着练过倒流真气的功夫,只是人有奇经八脉,究竟要如何个倒法能畅通无阻,少说也得尝试个八百一千次也未必能成功,后来她疲于战事,这事也就暂且搁下了。

符宴归的这一掌,令她乍然想起昔日的构想,须臾之间,她便明白了姓符的刚好也是用的内力倒施之法,一方面能暂时的将她制伏,另一方面待他自己的真气积攒到一定程度,便能破功而出,将她击垮。

对付这种状况,只有用比他更浑厚的内力将他推开但显而易见,现在她身上的内力略逊于符宴归。

那么就只剩下另外一种办法。

长陵对上他的双目,身形站不住脚似的一歪。

符宴归发现她一直固守的真气突然泄了一毫出来,徐徐汇入自己周身遍骸,他看着她苍白的唇色,心道:她撑不下去了么

叶麒本来看他们如此僵持不下,料到符宴归是使了什么古怪的内力,正犹豫着要不要想办法中断这场比试,却看到长陵的嘴角缓缓扬起了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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