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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钧一发之际,长陵自袖中带出了一样物什,在他跟前一晃铁面人一见之下身形骤然一顿,而后慢慢松开了双手。

那是一个草编草蟒,楚天素给她时说是她外孙一见自当会明白。

长陵没料此人一身伤势还能有这般身手,她咳了几声,好容易缓过气来,见铁面人用困惑的眼神审视着自己,她压低了声音道:“楚天素楚婆婆让我来救你。”

铁面人乍听楚天素三个字,身形稍稍一晃,只是那面具只露了一双眼一张口,长陵瞧不出他是何反应,看他不说话,以为他心中对自己尚有疑虑,正待解释,忽闻不远处传来几个急促的脚步声,有一个狱卒谄笑着道:“大人,您要找的人就在那道儿底的最后一间。”

长陵倏然抬头,什么人选在这时辰前来探监

脚步声愈来愈近,约莫有三四个人朝这儿走来,长陵正犹豫着能否将来人一锅端了,此时铁面人飞快的踩灭地上的火把,又迅速的扣上铁牢的锁扣,将她推到墙的一角去

来人已至牢门之前,铁面人本要到回板床边去,待瞥见牢前之人呆了一瞬,下一刻猛地扑向前去,但一门之隔阻了他的势头,他双手紧紧握住铁栏,两根栏杆刹那间被他掰出微微弯度,吓得狱卒连连倒退,仿佛担心他马上就会破门而出将他们统统撕碎。

铁面人如恶狼般凶悍的看着来人,喉间发出“嗬嗬”的声响。

第134章 第一三四章:赌局

这档口谁会赶着上前送人头

只是世人有谁不知, 越二公子是个铁铮铮的男儿好汉, 如今一个端丽冠绝的年轻女子却口口声声称自己就是越长陵, 又该如何让人信服

可是若要真说不信,方才那惊天地、泣鬼神的一招英雄冢又是谁使的

这时, 只见薛夫子脸上戾气一闪, 怒道:“一个小女子, 谁借你的胆子让你冒充越二公子”

长陵看他一脸恶人先告状又不敢靠近的窝囊样, 不屑一顾的笑了笑, 转眸望向他身侧边上的几人, 不疾不徐道:“迟子山, 当年在飞鹰门时你说只要我帮你指点几招, 以后但凡遇上对我不敬者,你第一个上去找他的麻烦, 不知说过的话,还作不作数”

不等迟子山大惊, 她又看向路天阑:“路天阑, 你以前总嫌自己脸白拳头弱会娶不着媳妇,如今当了神拳帮的掌门,不知可已成婚了”

“二公子”还是那熟悉的语气和配方, 迟子山与路天阑相视一望, 彼此都看到对方眼中不可置信, “真的是二公子”

“蒋掌门, ”长陵又转头看向蒋方曜, “上回我在大昭寺听你的龙腾虎啸似有些沙哑, 是不是当年在衡山伤到嗓子之后,没有遵循医嘱把酒戒了”

蒋方曜深深吸了一口气,喉头一动,抱拳对长陵鞠了一躬,随即直起身道:“劳二公子挂心,只是蒋某这贪杯的陋习,恐怕这辈子都戒不掉了”

长陵又念叨了几个人的名字,最初,是想针对每个人说些只有二公子知道的事以消他们心中的顾虑,只是说着说着,心绪却飘到了往昔,才恍然那些嫌烦嫌闹的日子,不知不觉埋在时光中,酵成了一壶糯香好酒。

言语来回间,那几位老相识已是激动难耐,其座下弟子们光看自家掌门人的反应亦都信了几分,只是死去多年的越二公子重新归来成了越二姑娘,对更多人来说仍在是匪夷所思,有人一脸懵地嘀咕道:“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事这要是真的,越公子究竟是从前女扮男装,还是现下男扮女装”

“昔日越某沙场带兵,为威慑敌军故常年佩戴面具以隐藏女儿身,此事鲜有人知不过少林的慧光大师与家父亦是故交,我是男是女,他是知情的。”长陵看向慧光大师,“大师乃是出家之人,自是不会打诳语的。”

她幼年伤重时,父亲也曾赶赴少林求过慧光,说来,当年迦叶大师刚好在少林寺礼佛,后来长陵能得救,慧光也有从旁相劝之请。

“不错,越家第二子是女子之身,此事老衲可以作证。只是”慧光犹疑道:“姑娘看去太过年轻,虽然你的武功与释摩神功极为肖似,但越二公子毕竟身份特殊,单凭你的剑,老衲尚不敢断言你就是二公子本人。”

长陵自知慧光大师处事谨慎,亦是唯恐再有人借她的名义兴风作浪,倒也不怪他。薛夫子听慧光大师如此说法,忙附和道:“慧光大师说的不错,倘若越长陵仍活在世上,至少也该有二十七八岁了,你怎么可能是越长陵老夫虽不知你是谁派来的,又从何处听来几派掌门与越家的旧事,但你今日先是搅乱大会,又祸害我众多逍遥派弟子,如今又想凭几句不三不四的问候欺世盗名,莫不是当天下英雄都是瞎子”

“欺世盗名的只怕另有其人吧。”忽见两道人影疾飞而来,蹿在当前的迦谷于半空中高难度地倒了个旋,嘴里还不忘挖苦道:“你们逍遥派的首徒如何成了荆无畏的儿子,薛掌门尚未给个说法,怎么看正主来了,反而兴师问罪起来了”

薛夫子浑身一震,他倒不是被迦谷的话唬住了,而是当那两道人影落下地时,一眼看到了本不该出现的迦叶,脸色顿然一阵红一阵白。

此时局面乱的无以复加,大部分人处于“怎么总是有人从天而降”的迷茫状态,慧光大师认出来人,着实一惊,忙踱步上前,双手合十道:“迦叶大师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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