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2 / 2)

  杏花正盛,春寒消退,这凤长生何以需要手炉?

  他推门而入,只见凤长生缩成一团,并将锦被盖严实了。

  难不成凤长生又发热了?

  他撩起床帐,掀开一点锦被,伸手去探凤长生的额头。

  凤长生猝不及防,吓了一跳,回首见是商靖之,才松了口气:“我以为将军还在生气。”

  “嗯,我还在生气。”商靖之言罢,竟见凤长生用面颊蹭了蹭他的手背。

  凤长生虽然不知自己到底是何处惹到商靖之了,但商靖之生气显然是他的过错,遂软声软气地道:“将军莫要生气了,生气伤肝,于己无益。”

  那把无名火当即消失殆尽,商靖之从善如流地道:“好,我不生气了。”

  凤长生坐起身来,正色道:“将军可否告诉我为何生气?我一定改。”

  “你不必改。”商靖之生气是由于不喜凤长生夸赞他所谓的红颜知己之故,但这并非凤长生的过错。

  凤长生思及商靖之先前对他的一番教诲,不再深究,而是道:“将军说并非我的过错,定非我的过错。”

  “孺子可教也。”商靖之收回手,疑惑地道,“你确已退热,为何抱着手炉,还盖紧了棉被?”

  凤长生愁眉苦脸地道:“我肚子疼,将手炉放在肚子上,盖紧棉被能舒服些。”

  “肚子疼?我命人去请大夫。”商靖之方要作声,却被凤长生打住了:“我适才已看过大夫了,大夫开了汤药,可大夫说这大抵是我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无法根治。”

  凤长生又补充道:“肚子疼的起因是癸水,每回来癸水俱会隐隐作痛,疼得厉害了还会在地上打滚,甚至曾疼得晕死过去,但今日还好,不算太疼。”

  他第一次来癸水是一十又四那年,他乍见自己下.身淌出血来,以为自己患了不治之症,刷地泪流满面。

  他提笔写下了遗言,遗言却是被眼泪晕染开来了,变得模糊不清。

  娘亲正巧来给他送荔枝,见状,慌忙将他抱在怀中,一边轻拍他的背脊,一边问他:“出何事了?”

  他据实道:“娘亲,我无缘无故出血了。”

  娘亲巡睃着他的身体,目光末了定在他的下.身,如遭雷劈一般,好一会儿才道:“你……你下.身,你下.身出血了?”

  他颔了颔首,含着哭腔道:“娘亲,我是不是命不久矣?”

  须臾,娘亲变回了寻常模样:“不,你是来癸水了,不必惊慌,这天下所有人都会来癸水。”

  他不相信地道:“娘亲与爹爹也会来癸水么?”

  娘亲好像犹豫了一息:“对,娘亲与爹爹也会来癸水,这乃是寻常之事。”

  他当即转悲为喜:“那便好,我还想我要死了咧,我还傻乎乎地写了遗言。”

  他以为娘亲会问他写了什么遗言,娘亲对此却不感兴趣,而是耳提面命地道:“癸水乃是私密之事,你勿要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爹爹以及姐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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