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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知道那位误食毒蝇伞的老哥到底是什么眼光,居然在一堆菌子里采了最毒的品种。

沈舒又看向其他树下长的菌子,一下子认出了还有当初爷爷教他认的野香菇、鸡枞菌、竹荪……

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菌子沈舒不认得,也不敢摘,他只摘了一些自己认识的菌子,把它们兜到了怀里。

村民们已经呆了,他们一脸茫然的看着沈舒,问:“村长,你这是干甚嘞?”

沈舒说:“采回去做酱吃。”

村民们觉得沈舒疯了,一个接一个的劝道:“村长,咱们吃点啥不好嘞,这可是鬼菇,会把鬼招到咱们村的。”

“不会,大同村长庇佑着咱们村,鬼近不了咱们的身。”

村民们:“……”

我们不信。

而沈舒自己兜了菌子还不算完,还让村民们替他兜点。

村民们自然不愿意,奈何沈舒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软磨硬泡的给他们磨得没脾气了。

几个村民一人兜着一兜菌子,活似兜着一兜巫蛊娃娃,胆战心惊。

沈舒说:“等我研究出菌子酱,送给你们尝尝。”

村民们闻言惊恐:“村长,这可不兴恩将仇报的哩!”

沈舒无奈:“好吧。”

随后,一行人转身下山去。

下山的路依旧不好走,却也不知走在最前头的那个是不是引错了路,上山的路和下山的路完全不一样。

沈舒疑惑问:“这……咱们能回得去么?”

村民答:“放心吧村长,保准回得去。”

这山他们也不是第一次爬了,偶尔方向有偏差,但不会差太多。

谁知,突然有名村民大声惊喊了起来:“有、有狼!”

沈舒着实一惊。

他快步退后,与身后村民拉近距离,然后顺着村民视线所及之处一望,就见前方横陈着一只巨狼的尸体,森白骨架裎露在毛皮上,血流成河。

那些血迹半干未干不再流动,空气中却充满了浓厚的血腥味。

在那葳蕤茂盛的杂草中,离狼不远处,直喇喇的躺着一具尸体。

村民们俨然被吓坏了,纷纷靠向他们的主心骨,殊不知沈舒也怕,白着一张俊脸。

但他到底是冷静的,在原地伫立观察了一会儿,就道:“你们别怕,我去看看。”

如果躺在那里的是平梁村的人,沈舒不可能坐视不理。

离沈舒最近的村民扯住了沈舒的袖子,嗫嚅着:“还……还是不要管了吧村长。”

这深山老林的,又是狼又是尸体,怎么看都邪门得很。

沈舒说:“别慌,青天白日的,就是鬼也不可能出来害人。”

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手。

接着,沈舒一步一步朝着狼与尸体挪动,待走到尸体跟前,他蹲身往后看了一下,看村民站那儿瑟瑟发抖,才有勇气去翻尸体的身体。

——所有人都怕,他就更不能怕,因为他是村长!

这一翻,浓厚的血腥味扑鼻,沈舒当场呕吐不止。

他撇过脸,呼吸急促,感受着胃部的剧烈翻涌,难受得近乎痉挛。

还好他中午吃得不多,爬了这么久的山消化了个精光,不然真吐出点什么来,怕是对死者大不敬。

缓了一会儿,沈舒才有心思去看人,出乎意料的,这人五官齐整,并没有被狼咬过的症状,一张脸棱角分明。

他的脸上血迹斑驳,却并不妨碍旁人看清他的容颜;那漆黑的剑眉就像是印在眉骨上似的,野生凌乱不失美感,紧闭的双眼上长着浓密纤长的睫毛,被点点血珠沾染。以及他的嘴唇,如同血一般鲜红,像是吮过巨狼的血肉,薄薄两片,艳丽颓靡。

他的手心握着一根镶嵌宝石的匕首,匕鞘不知扔在哪儿,那匕尖残留着巨狼的皮毛和血块,显而易见这头狼是被他杀掉的。

只是,他也受了很重的伤,不然那股死气不会从内里渗透到外里。

只是打了一个照面,沈舒就确定他不是村里的人,首先村里的人没有这么富贵,其次村里的男人他大多见过,没有这么俊美。

那么……此人的身份简直呼之欲出。

原著里,作者对渣攻顾怀瑾的容貌描述是“郎艳独绝,世无其二”,这人脸上一团糟污,还能看出他玉树临风的影子,可不就对上了?

且,苦情受也是在山上捡到的渣攻,看他受了很重的伤,将他带回了家。

只是没想到这样一件善举,却换来渣攻的恩将仇报,渣攻觊觎苦情受的美色,将他强行占有。

沈舒犹记得那段该死的令直男落泪的剧情是这么写的——

【病美人被男人搂在怀中,根本无力挣扎,却在男人的抚摸下,身子愈发瘫软。】

【病美人哭着说:“顾大哥,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喜欢的是敬和哥,我同他马上就要成亲了。】

【男人眼神幽暗,扫过他白皙的肌肤:“我碰了你,他还会要你吗?跟着我,岂不强过那废物许多?】

然后便是一段肉汁四溢的描写。

沈舒一想到这些叙述就牙齿发酸,深觉作出此文的作者是个变/态,且不说这段农夫与蛇为爱做三的剧情有多不正能量,就说渣攻强取豪夺的过程中,苦情受真的能快活么?

沈舒的答案是不见得。

沈舒虽然是个纯爱战神,从来没有跟人过分亲密接触;但以生理科学的角度看,苦情受既是不愿,中途肯定会挣扎,会撕裂,会痛苦。

然而在原著中,苦情受爽得都能长出花儿,一边说“不要”一边要更多,由此可见作者水准平平。

如今,看到地上躺着疑似渣攻的人,沈舒第一反应是……离他远点。

但,凡事讲求证据,沈舒还是搜了搜他的身,在他的前襟处摸出一块令牌。

原著里,顾怀瑾有一块麒麟令牌,以号令自己的部下,又因他表字叫麟玉,所以这令牌有一部分采用玉制。

沈舒低头瞅了瞅令牌的图案,又摸了摸令牌的材质。

下一秒,令牌呈弧线状远远飞出。

沈舒寒颤着步步后退,在心里大骂了一声——

操,晦气。

没想到顾怀瑾真的这么早就出现在了平梁村里!

接着,他听到村民问:“村长,你扔了个啥?”

沈舒当机立断决定不管顾怀瑾死活,回答说:“没什么,咱们快离开这里。”

村民见沈舒如此不淡定,骤然起了好奇心,纷纷上前去查看情况,将顾怀瑾围了起来。

他们将顾怀瑾从头扫至尾,又拿手指去探顾怀瑾的鼻息,探出他还有气,立刻大声喊:“村长,他还有气,我们救救他吧!”

沈舒走着走着脚下一崴,差点跌倒在地,然后他带风回身,一本正经教育道:“这人来历不明,穿金戴银,要么是地主家的傻儿子跑错了地方;要么就是附近的流匪,为了躲避官府的追踪,躲到了这山上来。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后果都是我们担当不起的,为了平梁村的安危,我们不要多管闲事。”

村民们闻言一愣,你看我,我看你,一致觉得是后者。

谁家地主的傻儿子不住县城跑到这穷乡僻壤来?

这人定是贼匪!

思及此,村民们把兜里的菌子大把往顾怀瑾嘴里塞。

沈舒:“?”

村民们:“咽下去,咽下去,毒死你个狗东西!”

沈舒:“……”

这下,沈舒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看着他们狂塞菌子。

过了好一会儿,村民们才停下来,兜着剩余的菌子从地上站起来,哪知这时异变陡生,其中一个村民被三根染血的指头攥住了裤脚。

试问,一个将死的人突然扯你裤脚,人能有多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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