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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怀瑾仗着挺拔的身量,俯首凝视眼?前人清俊秀气?的面庞,这精致好看的眉眼?和领子裹了一半的白嫩嫩的脖颈就像是无声的勾引,引得他喉结连连滚动,心跳如?擂鼓。

明明他中的只是乌水之毒,却觉自己犹如?中了至烈春/药,他毫不怀疑有?朝一日,倘若沈舒愿意,自己会死?在沈舒手上?……

一瞬间?,许多旖旎念头浮上?,顾怀瑾的老毛病又?犯了,他想抓住这只在眼?皮子底下乱动的手,将手的主人圈在怀里用力亲吻。

不过,这念头刚一闪过,就被顾怀瑾强行遏制住,他记得沈舒不喜欢他强自将身体塞给他看,床笫之间?快活时也不曾愿意多看他一眼?……

是了,任何未经允许妄自施加的暧昧举止都是轻佻薄待,与街上?调/戏良家妇女的登徒浪子无异。

他该忍一忍,收起自己的獠牙来……

终于,沈舒解完了衣裳,一抬头,看到顾怀瑾隆起的胸肌,一低头,又?看到顾怀瑾腰腹处结实的肌肉,耳根子瞬间?热得厉害。

他尴尬地避开视线,退了一步,道:“里裤你……你就不脱了,就这么穿着泡,一会儿我给你找条干净的裤子过来。”

顾怀瑾敏锐的看到了他颊上?的红晕,嘴角微微翘起,说:“好。”

然后,沈舒就跟身后有?人撵着似的,从卧房里仓皇逃走。

这一刻,顾怀瑾体会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甜蜜滋味,不是从沈舒那儿勉强要来的,而是沈舒自己主动给他的,令人十分欢喜。

直到泡完了药浴,这份欢喜仍然没有?散去,他对外喊了一声“含璋”,等着沈舒进来予他更多的甜蜜,结果帘子一掀开,是沈小萁抱着条裤子走了进来,干巴巴道:“顾伯伯,夫子出门了。”

虽然顾怀瑾还伤着,但沈舒也不可能?为?了他什么也不做,他出门去了县里面,打算看看村民们?共同选出来的商铺,顺便再买只鸡回来给顾怀瑾补补。

病人应当清淡饮食,可他从他的侍卫那里得知,顾怀瑾为?了一举攻破碣勒王都,几天几夜没合眼?,吃喝方面俱是敷衍潦草。

这大概就是能?力愈大责任愈大吧,沈舒敛起杂乱的思绪,交叉拢了拢袖子,从马车里下来。

然后,他立身于清河县最?繁华的吉庆街上?,看着眼?前这间?大门紧闭的商铺,问身旁找到这间?的村民道:“商铺老板几时过来,是诚心诚意要卖么?”

村民答:“是的,这儿原本是间?裁缝铺,平常的生意也很不错,可惜老板老娘得了重病,他得马上?回老家去……我跟商铺老板都商量好了,这铺子卖咱们?这个数,只要咱们?能?买下来,马上?就可以把东西搬进去。”

沈舒对于自己村子里的人还是挺放心的,站在街头等了一等,没过一盏茶功夫,商铺老板急匆匆的赶来的,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身穿深青色棉袍,身形削瘦高挺,有?着很深的眼?窝子。

他一边同沈舒道歉说自己无意来迟,一边开了商铺的门锁,带沈舒进去参观,商铺里的东西已经搬空了,一眼?可以看到铺子的格局。

这铺子有?正堂有?仓库还有?休息室,户型可以说是十分完美,沈舒看了非常满意,问老板开个什么价,老板果然说了村民刚才说的那个数,许是怕沈舒砍价,开口?想要诉说自己的不舍与不易,却不料沈舒价也没砍,给钱给得爽快极了。

商铺老板立刻改口?:“官人心善,以后必定生意兴隆,索性?我这里还有?些剩余的布料,官人要是不嫌弃,全都送给官人,裁两件衣裳或是做个旗幡也是极好。”

这街上?大大小小的商铺都有?旗幡,就为?了能?让顾客一眼?看见,沈舒正愁这旗幡该找谁做呢,干脆就找了这商铺老板,又?付了他一笔做幡子的钱。

商铺老板应了。

解决完了商铺事?宜,沈舒让村民先乘马车回去,免得赶不上?中饭,他则要去附近的集市再逛逛。

然一踏出商铺,就见周蔚从斜对面的一家茶水铺出来,他似乎没想到能?在此时看到沈舒,快步走了过来。

“沈大官人,你来县里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我派周家的马车去接你。”

周蔚一如?既往的客气?,把人情世?故四个字的分寸拿捏得极准。

沈舒瞟了那茶水铺一眼?,才发觉那茶水铺也是周家的字号,怨不得他会正正撞上?周蔚,周家的产业还真是挺广。

他笑吟吟的,丝毫不见前几日和周老爷谈崩的不虞,答:“来县里办点私事?,不必兴师动众,周管事?你这是……”

“噢,小弟因为?被老爷器重,所以被派来看那间?茶水铺子。”周蔚面上?一派喜气?洋洋,瞧着很是春风得意,显然他的弟弟能?被周老爷看重,也是因为?他的缘故,他在酱铺的生意上?作用大极,不过他也没忘了把自己的事?放在心上?,想起前几天沈舒和周老爷谈新酱没谈拢的事?,他不由得问,“沈大官人,您对您那黄豆酱有?什么打算?”

沈舒直言不讳道:“这次怕是合作不成,我盘了间?铺子下来。”

霎时,周蔚惊呆了,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散去,急急问道:“沈大官人,您是跟林家合伙开酱铺?”

沈舒摇头说“不”,淡淡道:“我盘了间?铺子下来,准备自己单干。”

他原以为沈舒要和林家合作呢。

不过, 不和林家合作才是最好,周、林两家不对付,周家跟沈舒做不成的生意, 周蔚也不想林家跟沈舒做成。

念头千回百转间,周蔚事情?还没想清, 嘴里的话就已经说了出去。

他?道:“沈大官人, 你看看这街市上栉比鳞次的铺子, 莫看他?们?人来人往, 每家都是个顶个的热闹, 实则里面颇有名堂。就比如您刚从这里头出来的商铺, 它以前是家裁缝铺,才开三个月不到, 就被挤兑得关门了。”

“不懂经营的老板只觉得?我买地?儿,卖点货就算成事, 但是个中的艰辛只有老板们?自己知道, 您还须仔细思量。”

顿了顿,他?又委婉劝阻, “当然了,我也不是有意想吓唬沈大官人,只是咱们?已经做了这么久的生意,我实在不忍心看着?你亏本?,只要沈大官人愿意再跟我家老爷好好谈一谈,想必我家老爷也会给沈大官人一个满意的交代。”

沈舒主?意已定,岂会因他?三言两语就退缩, 笑了笑:“多谢周管事的好意, 不管成与不成,我先试上一试。”

周蔚见?他?态度坚决, 不肯转圜,只得?罢休,心说:开,尽管开,周家的酱铺就开在斜对面不远处,从来没有人能在周家的眼皮子底下能把一样?的铺子开起来,等他?亏了钱,他?自然会回来找周家,跟周家谈生意。

“那?就祝你生意兴隆,沈大官人。”

周蔚端是笑面虎,皮笑肉不笑的,透露出浓浓的虚伪。

沈舒一眼就能看穿他?在想什么,也不在意,提出了告辞,然后往集市去了。

小半个时?辰后,沈舒回到了家里,将?买来的鸡鸭散养在院子里,给他?们?撒了一把米,他?一踏进卧房,就看到沈小萁圆嘟嘟的小脸搁在书?桌上,盯着?桌上的砚台听顾怀瑾授课,一副全神?贯注的样?子。

沈小萁的记忆力自然没得?说,过目不忘倒背如流,天才之程度可?见?一斑,但他?年龄太小了,没有充足的人生阅历,听一些东西跟听天书?一样?,顾怀瑾不得?不举浅显易懂的例子给他?细讲。

譬如,“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意思是今天家里没米了,夫子还不知道家里没米,他?要比夫子更着?急买米,而今天中午要是吃鸡腿,第一只鸡腿要给夫子先吃,自己再吃,才算是心疼夫子。

沈小萁在听到“鸡腿”两个字时?,明显眼睛更亮,一脸期待:“顾伯伯,今天中午吃鸡腿吗?”

“沈小萁,你再问?这些无聊的话?,我打?你屁股。”

顾怀瑾倚在床上,额角青筋紧绷,黑着?一张脸。

沈舒见?他?教得?着?实不容易,眼里不由透露出一丝笑意:“今天中午熬鸡汤,鸡腿给小萁吃……顾怀瑾,你还是饶了他?吧,他?能把这些句子记下且完完整整的写出来就不错了。”

闻言,顾怀瑾与沈小萁一齐抬头,两人皆是面露欢喜,沈小萁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囔囔喊“夫子”,顾怀瑾的嘴角迅速扬起。

但听了他?说的话?,顾怀瑾不太赞同,一本?正经道:“此子伶俐,宽待他?是对他?的放纵,假以时?日天赋必废;我小时?也是早早进了皇家学院,被太傅耳提面命的教导,那?些个警世名言我七八岁便已融会贯通了。”

“是是是,一般人谁能跟你比。”沈舒边说着?边忍不住吐槽,“你要是做了父亲,恐怕孩子每天都想回炉再造。”

甭问?为什么,问?就是读书?读的。

顾怀瑾哼地?一笑:“你给我做王妃,我怎么可?能会有孩子?”

顿时?,话?一出口,两人齐齐愣住,唯沈小萁一脸懵懂无知,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沈舒瞬间脸颊爆红,服了顾怀瑾了,居然什么都往外说,半羞半恼地?拔高了声调:“顾怀瑾,当着?孩子的面,别瞎说。”

顾怀瑾却觉得?“王妃”两个字在舌尖回旋,越品越有滋味,愈发蠢蠢欲动,不收敛反而更加得?寸进尺地?说道:“我在京都没有通房,在边关也没有,我没有碰过任何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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