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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火急火燎的走了。

过了大半个时辰,他又火急火燎的回来,那?叫一个脚步带风。

师爷报上?了数目,使得姜县令两?眼一呆,双腿发软地跌坐在椅子上?,拍着椅子扶手,喃喃道:“竟……竟有这么多……”

那?他这个官是迁还是不迁?

师爷也难了,老早他就想跟着姜县令一起升官到别?处去,离开清河县这个鸟不拉屎之地,不想清河县突然天降横财,这税收鼓囊得都快抵上?几个县的总和?了。

如?此一来,清河县哪儿还称得上?什么穷乡僻壤啊,简直就是人人梦寐以求的富庶肥土啊,继续留任于此,躺个几年,政绩斐然,岂是现在马上?申请升任的官位所能比拟的?

“奇哉,妙哉……”姜县令想到什么,唰地一下站了起身,“赶紧派人去把送到州上?的调任文书追回来,这清河县不能走,得再任三年!”

师爷一拍脑子,也想起了此事,赶紧去了。

姜县令立在原地,一派傻乐,想起每年的县官例行下巡之事,心里突然对此无比憧憬起来。

到时……到时他一定要抬一个钦赐牌匾过去,让全?县都知道沈舒的功劳,赞誉沈舒的美名。

生意上?的兴隆固然能削减沈舒的惶然,然而每日夜晚回家的时刻,沈舒总是能想起之前顾怀瑾住在这里时,为他留的那?一豆灯火,温暖了他的苦寂孤寒。

他躺在床上?,顾怀瑾给他做的布老虎放在枕边,他借着月光瞧着那?别?扭的针脚,静默一片。

……蠢死了,在平梁村住那?么久,做了那?么多只布老虎,才?做出这一个能看?的。

他若是真应了蝴蝶效应丢了性命,他以后得找个聪明的人做伴侣,不能从事什么高?危职业,害得自己牵肠挂肚。

他早就想逃离他的掌控不是吗?

念头缓慢的从脑海里划过,像是床前洒下的皎洁月光清凄无情,沈舒忽又执着身前的被子,将脸埋了进去,整个人蜷成一团。

……再不回来,再没动静,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沈舒啊沈舒,你?没出息,这才?几天,你?就担心成这样。

迷迷糊糊之中,沈舒做了个梦,他梦到自己穿到了原著里,以上?帝的视角看?到了顾怀瑾所发生过的一切。

月光之下,燕州城矗立在黑夜中宛如?巍峨大物,影子森森投落在地,城门连着敦厚的城墙,撑着刻着“燕州”二字的石质门额。

威风凛凛的骏马队伍一路疾驰到城门之前,马蹄踏着月光嘶鸣扬起,男子身着墨衣手握缰绳,乌发在风中飞扬。

他容貌俊美,面庞冷峻,一双凤眸如?同天上?星子般冷冽摄人,那?腰间的束带上?的银质带钩棱角发亮,腰间却系着一只玉佩,和?一只小?巧的布老虎,削去了一丝不近人情。

顾怀瑾吩咐道:“叩城门,秘密入城。”

为防打扰异族使团,方便?筹谋后续事宜,一行人来得低调,仅叩开城门出示令牌入了城,便?直奔燕州太守府邸。

空荡的街道,无一丝人影,唯青石板上?响起“哒哒”的马蹄声,城中巡逻在近处接连被迷药放倒,“尸体”横七竖八的散布在街道上?,不省人事。

一支冷箭却从暗处射出,直奔为首之人。

一场严密的刺杀拉开序幕,刺客如?同鬼魅般连打斗的动静都极力放轻,与这危机四伏的寂静相对的是,太守府灯火通明歌舞升平,四处都是妙曼的丝竹声。

此时,燕州太守正于主座上?,搂着异族美女的柔软腰肢,喝得满面醺醺发红,脑子糊涂傻笑不止。

底下,异族使团依次而坐,吹嘘着燕州太守的能干与清廉,直道待得入京为其在圣上?之前美言。

虽然扯淡,但也受用。

那?酒便?一杯又一杯的下了肚,醉得燕州太守不管不顾的和?异族美女席间作乐起来。

顾怀瑾应付了一阵,看?向去而复返的墨羽骑近卫,眼神一暗,沉声问:“怎么回事?”

近卫如?实禀道:“太守失职,醉倒宴席,与异族使团厮混在一处,不敢擅进。”

顾怀瑾闻言凤眸瞬间转冷,直直穿透黑夜望向太守府邸的方向,很快做了决定,让近卫持着虎符去调燕州军营燕州兵士来。

“殿下,燕州军营驻扎在郊外,城内的驻军没有太守令,怕是难以调动。”

刀光剑影之中,近卫的话语恍然带起更?深的危机,应声接踵而来的便?是更?多的刺客涌出,惊得街道旁的一些人家屋内传来窸窣响动,百姓们皆是躲在屋里不敢吱声。

短暂沉寂后,顾怀瑾决然发下命令:“撤,先与燕州军汇合,明日再入城。”

行到城门处时,守城的小?卒已然断送了性命,其余的守城士兵不见踪影,俨然军中有内鬼,使得那?厚重的城门早已敞然大开,只为等着顾怀瑾出笼。

一瞬间,顾怀瑾想明白了许多事,连带着开着上?帝视角的沈舒也莫名明白了局势。

他们就是想逼顾怀瑾出城,在城外动手,因为这些异族目前还没解决掉顾怀瑾这位神勇无敌的战神,不敢公然与大邺撕破脸皮。

为防刺杀失败留下把柄,他们每一环都算到极致,行动隐秘而低调,介时如?若能杀掉顾怀瑾,那?就一并杀了燕州太守,开始宣战。

如?若不能,也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上?京进贡,以谋后事。

——燕州城,离异族地界还是太近。

一夜过?去, 顾怀瑾率墨羽骑逃往并州。

燕州城外早已设好的圈套任是他有通天之能,也无法迅速打破,计划再次被迫更改, 他决定铤而走险去旁边的并州城求援。

并州城离燕州城不远,二城原是一城, 因朝代变革分为两城, 那座小小的城池屹立于泪江边上, 滚滚大江铁索森寒。

不过?, 欲入并州城, 须经?城外许多贫瘠村县, 顾怀瑾一路跋涉,暂时?甩开了追兵, 于某贫瘠村子下马补给。

老瘦的妇人看到官兵,颤颤瑟瑟的递上了粮食, 那一张张发黄发干的面孔令顾怀瑾眉头一皱, 朝近卫使了个眼色。

近卫便拉着村民去一边询问本地情况,才知此村名为小水村, 因山上有一伙强盗隔三岔五就来抢女?人打牙祭,村里能走的都走了,就剩一群老弱病残,跑不动,干等死,过?得水深火热。

再一问此地县官为何不管,村民只道:“起初也管的, 但那伙强盗凶悍, 杀了一队剿匪的官兵,把头颅挂在县城门上, 官大人就不敢管了,反正这村里也没多少人,索性睁一只闭一只眼。”

说着,老妇人小心翼翼的将竹筒递给近卫,又偷偷瞥了一眼顾怀瑾,略带讨好地说道:

“大人莫要嫌弃,村子里太穷,能有些吃的已经?不得了,这些已经?是我们能拿出的最好的东西了。”

近卫心生?怜悯,接过?竹筒,将其转交给顾怀瑾,如实汇报了情况。

顾怀瑾极为不悦地问:“此地父母官姓甚名谁?”

近卫答:“小水村归属酆县,酆县县官名为何午,是五年前?的进士,因犯了罪被贬职至此。”

——呵,怪不得连一个村子都管不好,原是手?段平庸无能,抑或是对朝廷有怨,方才对百姓不上心。

“让村民拿着我的腰牌去知会何午,再派兵来剿匪,不然?他就等着我闲后清算,人头落地。”顾怀瑾冷冷道。

近卫连忙去了。

过?了一会儿,负责警戒的墨羽骑过?来与顾怀瑾低声耳语,便见顾怀瑾神色微变,看向来处,阵阵马蹄声由远至近。

顾怀瑾将竹筒里的水喝了一口,挎在马背上,翻身上马,严声吩咐:“走。”

一众墨羽骑跟着翻身上马,往村外撤。

这时?,一伙土匪好巧不巧从山上冲了下?来,他们皆是戴着猞猁帽子,穿着褐色布衣汗衫,下?着黑色长?裤,腰间一溜烟围着狼牙齿骨,还串着人的眼珠,看上去分外骇然?。

为首的土匪头子是个刀疤脸,一手?勒着缰绳,一手?持着大刀,看到底下?的人,哈哈大笑道:“兄弟们,今个儿有赚头了!瞧瞧,小水村里来了群什么家伙……”

其他土匪跟着哄然?大笑,回道:“又是那群窝囊废的兵……”

顾怀瑾凤眸一扫,这群土匪足有七八十个,许是因为长?年占山为王,规模已是不小。

接着,又闻得刀疤脸开口,并用刀尖指着顾怀瑾,“喂!你,把你腰上那块玉交出来。”

立于顾怀瑾身侧的侍卫瞬间拔剑,却被自家主子一拦,顾怀瑾徐徐摘了腰间佩玉,爽快抛出。

刀疤脸接个正着,哼了声:“算你识趣。”

顾怀瑾不动声色,漫不经?心地抿紧了薄唇。

然?后,刀疤脸掂了掂玉,亦是爽快道:“你们走吧,老子求财,不与你们官兵结怨太深。”

顾怀瑾挥了挥手?,与一众墨羽骑撤离小水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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