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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姑绕开我,“你可是坊主,这才是用你的关键时刻。我们这些小兵打打下手就成。”说着人已经快步走着远去,只给我留了个背影。

我怒道:“没义气。”红姑回头笑道:“义气重要命重要何况,坊主,我对你有信心,我给你气势上的支持,为你摇旗呐喊。”

我叹了口气,托着茶盘慢步而行,立在门外的随从看到我,忙拉开门,我微欠了下身子表示谢意,轻轻走进屋中。这位据说能改变节气的霍大少正跪坐在席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台上的一幕幕。

我把茶盘搁在案上,双手捧着茶恭敬地放好。看他没有搭理我的意思,我也懒得开口,索性看起了歌舞。

霍去病随手拿起茶盅,抿了一口。此时轮到扮将军的秋香出场,她拿着把假剑在台上边舞边唱,斥责匈奴贪婪嗜杀,欲凭借一身所学保国安民。霍去病噗嗤一声把口中的茶尽数喷出,一手扶着几案,一手端着茶盅,低着头全身轻颤,手中的茶盅摇摇欲坠。

我忙绕到他面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盅子,搁回几案上,又拿了帕子擦拭溅在席面上的茶水。他强忍着笑,点了点台上的秋香,“卫大将军要是这副样子,只怕是匈奴杀他,不是他杀匈奴。”

想起匈奴人马上彪焊的身姿,我心中一涩,强笑着欲起身回自己的位置,他拽住我,我疑问地看向他,他道:“这歌舞除了那个扮公主的还值得一看外,其余不看也罢,你坐下陪我说会话,我有话问你。”

我俯了下身子道:“是,霍公子。”

“小玉,我当时不方便告诉你身份,你依旧可以叫我小霍。”他有些无奈地说。

“如今相信我是汉人了”

“不知道。你出现的十分诡异,对西域的地貌极其熟悉,自称汉人,可对汉朝天下却很陌生,若我们没有半点疑心,你觉得我们正常吗后来和你一路行来,方肯定你至少没有歹意。可我当时是乔装打扮去的西域,真不方便告诉你身份。”我低着头没有说话,他所说的都很合理。

他轻声问:“小玉,我的解释你能接受吗”

我抬头看着他,“我对西域熟悉是因为我在狼群中长大,我们有本能不会在大漠中迷路。我的确从没有在汉朝生活过,所以陌生。我认为自己是汉人,因为我这里是汉人。”我指了指自己的心,“不过也许我哪里人都不能算,我的归属在狼群中。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你相信我所说的吗”

他凝视着我的眼睛点了下头,“我相信,至于其它,也许有一天你会愿意告诉我。”

只有极度自信的人才会经常选择与对方的眼睛直视,霍去病无疑就是这样的人。我与他对视一瞬后,移开了视线,我不想探究他的内心,也不愿被他探究。

他问:“你来长安多久了”我道:“大半年。”

他沉默了会问:“你既然特地排了这出歌舞,应该早已知道我的身份,为何不直接来找我如果我即使听到有这个歌舞也不来看呢”

他居然误会台上的这一幕幕都是为他而设,此人还真是自信过头。我唇边带出一丝讥讽的笑:“想找你时不知道你在哪里,知道你在哪里时我觉得见不见都无所谓。”

他看着我,脸色刹那间变得极冷,“你排这个歌舞的目的是什么”我听着方茹柔软娇懦的歌声,没有回答。

他平放在膝盖上的手猛然收拢成拳,“你想进宫本以为是大漠的一株奇葩,原来又是一个想做凤凰的人。”

我摇头而笑,“不是,我好生生一个人干吗往那鬼地方钻”他脸色放缓,看向方茹,“你打的是她的主意”

我笑着摇摇头,“她的心思很单纯,只是想凭借这一时,为自己寻觅一个好去处,或者至少一辈子能丰衣足食。我不愿意干的事情,也不会强迫别人,何况我不认为她是一个能在那种地方生存得好的人。”

他道:“你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你究竟打的什么主意”我侧身看向台上的方茹,“打的是她的主意。”

他眉毛一扬,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看你不象是在狼群中长大的,倒好似被狐狸养大的。你的主意正打到点子上,公主已经听说了花月浓,问我有没有来过落玉坊,可见过编排歌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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