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1 / 2)

“皑如山上雪,蛟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屋内灯亮,门轻轻打开,九爷拄着拐杖立在门口。暗夜中,脸触目惊心地煞白。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不管你我是否曾经把酒笑谈,曲乐相合,从此后,你我东西别,各自流。

连吹了三遍后,心中激荡的怨意才略平,“你曾说过我的心意和白头吟的曲意不合,所以转折处难以为继,今日我的曲意和心意相通,应该吹得很好,但我宁可永远吹不好这首曲子,永远不懂它的曲意。”

说到后来,即使极力克制,声音依旧微微颤着。双手用力,一声脆响,手中竹笛折断,断裂的竹笛还未落地,人已经飘上了墙头,身子微顿了顿,身后还是一片沉默,我摇摇头,死心地飞跃离去。

―――――――――――――

“红姑:

我走了。你看到这封信时肯定很生气,别生气,你看你眉毛都竖起来了,这么多皱纹,你可说过女人经不得气的,赶快把眉眼放平了。

长安城所有在我名下的歌舞坊和娼妓坊,还有只有你我知道偷着开的当铺都交托给你。有两件事情你一定要谨记:一,歌舞伎本就是悉心后的女子,待人接物自有规矩,娼妓馆的女子却有些散漫无规,厚待女娼馆的娼妓,什么都可以不懂,但一定要学会做这行,第一要做的是管好自己的嘴。二,最好把娼妓坊和当铺都关掉,或者至少都不要再扩张,守拙方是长存之道。这封信看完后烧掉,我另有一张尺素写明生意全部交给你。

我知道我这样做好是任性。自从进了长安城,我一直在很努力地学习做一个长安城人,进退言语我都在拿捏分寸,我突然累了,很想念在西域横冲直撞的生活。我走了,也许有一日会回来,但更也许我再不回来。所以,红姑,勿牵念我。最后麻烦你件事情,过上十天半个月后帮我把封好的锦帕送到霍府管家手中。

玉儿”

“小霍:

我回西域了。但对不起,不是陪你一起走。当你看到这方锦帕,应该已经是几个月后,得胜回朝时,而我也许正在和狼兄追逐一只悬羊,也许什么都不做只是看残阳西落。你问过我,那一地纠缠不休的藤蔓可象人生我在想,人生也许真的象金银花藤,但不是纠缠不休。花开花落,金银相逢间,偶遇和别离,直面和转身,缘聚和缘散,一藤花演绎着人生的悲欢聚合。这次我选择的是转身离去。此一别也许再无相见之期,唯祝你一切安好。

小玉”

―――――――――――――完:

番外 盼双星

暗夜中,她一身红衣,彷如烈火一般燃烧着。

孟九知道她的心情不好,因为她平常并不喜穿艳色,可心情不好时,却总会倔犟地选择浓烈的色彩,彷佛用色彩告诉他人,我很好,我一切都很好,把委屈和软弱都藏在华美的颜色下。

她的眼中也有两簇小小的火焰燃烧着,寂寞清冷的竹馆因此而变得温暖,他多么渴望能把这样的温暖留在身边,可他不能。

这样的女子,来去如风,灿烂似火,生命璀璨若朝霞,他希望她永远明丽地活着,能拥有最完美的幸福,生命中不要有一丝阴翳。

他问她“想要一个家吗”,她回答他“想要,想要一个热热闹闹的家”,他也想要,可是他给不了她。

她眼中炽热的火焰,不知是恨是爱,她扭断竹笛的刹那,他的心也喀嚓碎裂,她望着他的沉默,眼中的一切都熄灭死寂。

她恨他一句话都不肯说吗

可她是否知道,他怕只要一开口,他就会选择自私地留住她,不计后果地留住她。

红影冉冉消失在墙头,他用尽全力克制着自己不要张口。

心痛至极,喉头一股腥甜涌出,他俯头咳嗽起来,点点殷红的鲜血溅落。

落在他的白衣上,仿若白雪红梅,落在门侧的一个竹箱上,好似绿竹红花。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