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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地看到我裙上的血迹,脸色一变,立即将我一直拳在袖子中的另一只手拽了出来,“你这是”他的声音都卡在了喉咙里。

我笑了笑,想要解释,却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其实有借口也瞒不过他,遂只是望着他笑,示意他不必介怀。霍去病默默看着我,眼中都是痛楚和自责,手指轻轻抚过我的笑容,一低头吻在了我的掌上,唇沿着伤口轻轻地,一遍遍地滑过。

去病,有你如此待我,我不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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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儿,有位夫人要见你。”红姑神色透着紧张,惹得我也不敢轻视,“谁”红姑道:“是是陈夫人。”

我愣了一瞬,明白过来。这两日一直呆在霍府,没有回过园子,今日刚进门,卫少儿就登门造访,看来她对我行踪很清楚,也刻意不想让霍去病知道。

我走到镜子前,看了看自己,侧头对红姑说:“请陈夫人来这里吧外面人多口杂不好说话。”

红姑却没有立即走,看了我一会,方道:“小玉,宫里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一二,霍将军为什么不肯接受皇上赐给他的府邸,还说什么匈奴未灭,何以家为我们听了,虽然很是景仰他的志气,可匈奴哪里能那么快杀光难道只要匈奴存在一日,他就不娶妻生子吗卫青大将军已经有三个儿子,妻子都已经换过两位,还有一位是公主,可也没见卫青大将军就不能上沙场打匈奴了。”

我还没有回答她的话,就看见心砚满脸委屈地带着一个中年美妇走进院子。中年美妇微含着一丝笑,看向我,“你就是金玉吧红姑迟迟未出来,我怕你不肯见我,就自做主张了。”

我忙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礼,“怠慢您了,本就想请您到这边说话,比较清静。”红姑和心砚都向卫少儿行了一礼后,静静退出。

卫少儿随意打量了我的屋子一圈,敛去了笑意,“我不想拐弯抹角就直话直说了。若有什么让姑娘不舒服的地方,请多多包涵。”

我微微笑着点点头,一个人的份量足够重时,自然令他人说话时存了敬重和小心,在这长安城中,我不过一介孤女,不包涵也得包涵,不如做到面上大方。

“公孙敖曾对我说,你行事不知轻重,一个狐媚子而已,去病在军中行事不检点,你不但不劝,反倒笑看,我听了心中也很不舒服,虽然没有指望去病娶一个多么贤德的女子,可至少要知道行事谨慎,懂得进退,朝中对去病多有骂声,我一个做母亲的听了很难受。我问过皇后娘娘的意思,出我意料,娘娘竟然很是偏帮你,一再叮嘱我们不许为难你。能让妹妹看上的人,应该不尽是公孙敖所想的那样。所以今日我来,只是作为一个母亲,想心平气和地和你说几句。”卫少儿一面说话,一面查看着我的神情。

我欠身行了一礼,“夫人请讲,金玉洗耳恭听。”

她面上忽闪过几丝黯然,“去病的身世,你应该都知道。既然当年我做了,我也不怕提,我未嫁人就生下了他,他出生未久,他父亲就娶了别人。去病在公主府,半跟在他舅父身边长大。其实去病心中一直很想要一个正常的家,可你如今让他”她苦笑着摇摇头,“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些已经不是孝顺不孝顺的事情,长安城中二十岁的男子有几个还膝下犹空金玉,我今日来,只是作为去病的母亲,请你再仔细考虑一下。如果”她盯着我道:“如果你能离开去病,我感激不尽。”

我沉默地盯着地面,如果是别人,我可以不管对方说什么都置之不理。可这个女子是去病的母亲,没有她就没有去病,是他的母亲在这里殷殷请求我的离去,心一寸寸地抽痛,可面上更不敢丝毫泄漏。

卫少儿等了半晌,看我依旧只是垂头立着,“金玉,我也曾年少轻狂过,不是不懂你们,可是人总是要学会向现实低头”

门“咣当”一声被大力推开,霍去病大步冲进院子,眼光在我和卫少儿脸上扫了一圈,俯身给母亲行礼问安,“母亲怎么在这里”

卫少儿看向我,眼中几分厌恶,“我从没有见过金玉,所以来看看她。”

霍去病道:“母亲想要见玉儿,和我说一声就行,我自会带着玉儿去拜见母亲。”

卫少儿讪讪地,一时没有妥帖的言词,我忙笑着反问:“夫人正和我说长安城新近流行的发髻,难道你也想一块探讨一下”霍去病探究地看看我,又看看卫少儿,卫少儿点了下头,“我们女子总有些私房话说,出来得久了,我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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