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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得太过得意,太过忘形,这一刻她不象那个行事步步为营的李妍,她只是一个被宫廷扭曲,对命运满心怨恨,迁怒到我的女人。如果我过得痛苦,那她对不曾得到过正常女子的幸福的不甘就会淡很多。

我心头对她一直的积怨骤然爆发,一个闪身已经立在她面前,手掐在了她的脖子上。李妍的脸色转白,咳嗽起来,却依旧笑着,“我忘了你一身武功呢可这里不是西域大漠,任由你纵横你敢吗后果你承担的起吗”

原来不只是她疯了,我也快要被逼疯了。

我深深吸气又吸气,缓缓松开手,笑着向她行礼,“还望娘娘原谅民女一时冲动。”

我伸手替她整理衣裙,声音压得低低,“李娘娘,我和去病都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如果嬗儿掉一根头发,我要楼兰一千个人死,如果嬗儿摔到哪里,我要楼兰一万个人死,如果有别的什么损伤,我一定要整个楼兰陪葬”

李妍震惊地看着我,刚要说话,我替她理了理耳边的碎发,轻抚了下她的脸颊柔声说:“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泄漏你的身份,我永远不会泄漏你的身份,我顶多就是毁灭楼兰。去病手握重兵,只要打仗经过楼兰时,寻个名目杀上一两万楼兰人,皇上根本不会往心里去。咦不知道楼兰总共人口是多少甚至我可以索性设计让楼兰做一些违逆皇上的事情,激皇上大怒,一举由大汉灭了楼兰。”

李妍双眼大睁,“你不可能做到。”

出声辩驳反倒显得心中不确信,我一字不说,只是笑意盈盈地退后几步,看着她。李妍看到我的表情,立即对自己的话不确信起来。

看到她的表情,我知道我的威吓已经管用,俯身向她行礼后,转身离去。嬗儿,这是我这个母亲愧疚中能为你做的一点事情了。

李妍在身后蓦地笑起来,一字字道:“金玉,你好”

我没有回头,我和她之间再没有什么话可说

从宫里出来后,去病就坐到了沙盘前。一坐就是一整晚,我以为他在排兵布局,借助一场脑中的厮杀来派遣心中的悒郁,所以也不去打扰他,给他一个独自的空间去化解一些东西。

临睡前走到近前一看,却只见沙盘中几个力透沙间的“嬗”字。他看我望着沙盘出神,抬头一笑,眼中光芒闪动,拉了我入怀,“玉儿,不管皇上怎么想,我都一定会把孩子带回你身边。”

我一惊,急急道:“现在朝中局势微妙,牵一发动全身,皇后娘娘和卫大将军都绝不会同意你此时违逆皇上。”

李广之死激化了朝中以李氏为代表的高门世家和卫氏外戚之间的矛盾。司马迁等文官纷纷站在了李氏一边,对卫氏的外戚集团大加排斥。再加上民间对李广将军风评一向极高,因李广的惨死都对卫青有了微词。宫中的李妍和其他妃嫔又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自然选择先联手扳倒最难撼动的卫氏后再说其它。朝中所有倒太子的势力不管现在是否对立或者将来是否会成为敌人,现在却都为了一个目的渐渐汇聚到一起。

李广的从弟李蔡,现在位居丞相,乃百官之首,当年是凭借军功封候,在军中也有威信。自李广自尽后,他一直表现极其冷静,极力约束着李家子弟,可越是这种冷静越让人害怕。一场大风暴前,越是平静,最后的破坏力越是大。

如今的卫子夫早非当年宠冠后宫的女子,卫青也非那个深受皇帝信任,大力提拔的男儿。卫子夫虽然贵为皇后,可在宫中,谁都知道李妍才是皇上心头的宝,卫青虽然是大将军,可朝中百官都已看出来皇上靠着霍去病在打压分解他的势力。

现在这个在朝堂内独来独往,不结党不拉派,却荣宠至极,大权在握的霍去病成为了卫氏和其他势力之间的风暴眼。卫氏琢磨着他的态度,其他人也琢磨着他的态度。

如果他不能置身事外,那么一个不慎,只怕是两边的势力都想绞碎他。来自别的势力的伤害阴谋,并不可怕,反倒如果卫氏集团为了摆脱刘彻借助霍去病对卫青的弹压而来的阴谋暗算伤害,他怎么承受霍去病藏在沉默寡言和冷淡无波下的热,卫氏集团懂得几分或者他们沉浸在勾心斗角的心,根本不可能明白,夏虫语冰而已。

霍去病听到我的话,一时不明白我怎么那么关心卫氏的想法了,十分诧异不解,待明白了我的担心,他的眼中闪过沉重的哀恸,继而变得平静无波,最后透出暖意,嘴边含着笑,用力抱住了我,“傻玉儿,不用为我担心,我要保护你和孩子一辈子的,怎么可能那么轻易被人算计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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