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弟弟(1 / 2)

  谢氏百年,屹立不倒,供奉的祖先已过七代,这间祠堂几经翻新加盖,最终才成了今日这般模样。

  贾嬷嬷掀开青纱帐,请谢知筠踏步而入,她自己却守在门口,不让任何人靠近。

  谢知筠刚一进去,就看到跪坐在成排灵位前的少年。

  她也不理他,自己过去上香行礼,规规矩矩同列祖列宗见过礼,这才直起身。

  “怎么,究竟出了什么事,还要让忠叔叫我回来?”

  家里出了事,家主和少爷争执吵闹,忠叔是绝对不会违背谢渊的意思的。

  既然她不是谢渊让叫回的,那就是谢知行。

  谢知行被打了一顿,屁股上疼痛难忍,他歪歪斜斜跪坐在一边,不敢压着痛处。

  谢知筠一到,他自然听到了脚步声。

  等到姐姐开口,他依旧歪歪扭扭爬跪在边上,毫无世家公子的仪姿。

  “阿姐出嫁数月,只年节回家一趟,卫氏距离谢氏不过一个半时辰,阿姐倒是乐不思蜀,不知担忧家中亲人。”

  谢知行声音清朗,带着稚嫩的少年嗓音,说出来的话却颇为酸冲,让一直沉着脸的谢知筠面色稍霁。

  “我是出嫁女,如何经常归家?”

  谢知行在边上跟个蚕茧一般,扭来扭去,好半天才直起身体,看向谢知筠。

  这一看,谢知行便啧啧称奇。

  “年节时未仔细探看,阿姐又同父亲闹别扭,此刻见了,阿姐到底不同。”

  谢知筠峨眉淡扫,瞥了他一眼。

  “如何不同?”

  谢知行呆呆看了她几眼,半晌说不出话来,犹豫再三,还是只嘟囔一句:“说不上来。”

  谢知筠端坐在蒲团上,腰背挺直,身姿端丽。

  她面沉如水,淡淡道:“说吧,究竟为何事?什么庶务都是鬼话。”

  谢知行眼神游移,那张同谢知筠有五六分像的少年眉眼写着显而易见的心虚。

  “我前些时候出去游玩,不小心遇到点麻烦,被一个小乞丐所救。”

  谢知行嗓音依旧是少年稚气:“他叫小凌,同我一般大小,家中父母兄弟皆不在,早年在寺庙中苟活,如此习得一身佛家心法,很有些佛心。”

  “我见他可怜,就把他领了家来,岂料他聪慧过人,诗词歌赋一学就会,我便想着让他入家庙,替父亲和你我给母亲祭祷。”

  谢知筠一下子就沉了脸。

  “所以说,庶务之事都是幌子,你所想要知晓的,还是当年那件事。”

  谢知行不说话了。

  半晌之后,清润的少年音再度响起。

  “阿姐便不想知晓吗?”

  第十八章 弟弟

  谢知筠垂下眼眸,她看着手腕上的珍珠串,眉宇之间皆是沉寂。

  沉默如永夜,寂寥似海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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