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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岳垂眸,沉默了一会儿,说:“替我妈妈跟你道歉。”

  杨桔子干笑两声,想了想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扮演的就是个炮灰角色,答应来了就有心理准备,没指望人家把我当公主。”

  其实现在对杨桔子而言,别说有个充满敌意的秦妈妈了,就算来个容嬷嬷那样色儿的秦姥姥她也不走。在伦敦她就一废人,难得有这份“工作”包吃包住,她要是走了只能客死他乡了。再者说,要拿秦妈妈姜兵那贱人比,那秦妈妈人品还算过得去,她倒是不怎么怵她。

  秦岳看着还是有点歉意,她冲他摇摇手:“别说这事了,快去房间吧。”

  他带她进了一间房,房里摆设很讲究,跟五星级酒店似的,处处都是钱堆的,杨桔子站在房里发呆。她昨儿还住地下室来着,今天就鸟枪换炮了,猛一下还不太习惯。

  秦岳说:“你先休息下,我吩咐人把你的行李送来。”

  她回头看看秦岳,他还是眉头深锁的模样,一脸的忧郁。她有心问问他家的情况,又觉得时机不对,顿时欲言又止。秦岳好像看透了她的心思,对她说:“晚点儿我带你出去走走,再把事情跟你讲一下。”

  杨桔子点点头。

  秦岳走了,杨桔子把房间游览一遍,走到窗前往外看。风景真是美,别墅坐落在一个缓坡上,坡上满是绿意,坡底有个湖,湖里游着几只天鹅。岸边有一段葱绿的植物,点缀些黄灿灿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花。她坐到窗台上,伸手摸一摸缀着流苏的天鹅绒窗帘,却想到乱世佳人里,郝思嘉裁了窗帘,做出一条长裙去骗瑞德的情形。也巧,她现在也干上了这种挂羊头卖狗肉的事儿,她老老实实地活了二十多年,没想到跑国外来不地道了一把。

  想到此,杨桔子笑了,有点儿自嘲,又有点儿无奈。

  有人敲门,她猜八成是来送行李的,就站起身,说了声:“请进。”

  进门的是个五十多岁的东方女人,身材矮小,皮肤倒是挺光洁,因为瘦显得下巴很尖。女人提着她的行李,进来后先是看了她一眼,这一眼里有审视的成分,接着问:“杨小姐,你的行李是给你放这里,还是放衣柜里?”

  杨桔子初看这个女人,直觉是个来者不善的角色,因为这女人的态度不像那个管家以及其他碰到的几个佣人,管家态度是淡漠有礼的,其他的佣人见了她则恭敬些,而这个女人身上没有一点卑微味道,打量她的神色活像是个拦路稽核的警官。

  可等到这女人张口说话,那种纯正的乡音让杨桔子激动了,她马上换了家乡话问:“你是江苏人?”

  女人一愣,神色顿时就变了,眼神热络了不少,反问:“你也是?”

  “嗯。我是苏北的。”杨桔子说。

  “我也是啊。你是苏北哪里的?”女人兴奋起来。

  杨桔子跟女人就这么聊上了,聊来聊去聊出来倆老乡,她俩竟然是同一个市的。女人让杨桔子管她叫莼姐。因为家乡穷,莼姐年轻时候跑到英国,后来辗转到了秦家做佣人。她来的时候是照顾秦老先生的母亲,秦老太太亡故了。莼姐又跟在秦太太身边帮忙照顾秦岳跟秦衡,一做几十年下来,公民权是有了,可也没结婚,就这么一个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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