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 / 2)

“怎么啦?”饶束停下连绵不绝的设想,问他,“我说得不对吗?”

他没动,也没说话。

她又往他挪,一直挪到他眼前,弯着眼睛问:“你现在是不是就心花怒放啦?”

他笑出声,依然是很轻很轻的笑声,稍纵即逝。但他的眼角的确盛满了笑意。

这一刻,饶束觉得自己老他妈厉害了。正想叉着腰炫耀一句‘我竟然让刚摔完东西的正太笑出来了耶’,可下一刻,她听见他语调平淡地说了一句话。

“没有心脏的人不会心花怒放。”

少年面无波澜,方才不经意的开怀烟消云散,竟似从未发生过一样。

饶束皱着眉盯着他的侧脸看了一会儿。

空间安静下来了。

“喂,怎么说我也是个读大学的人了,基本常识还是有的,”她跪直上半身,“没有心脏的话,你怎么活啊?”

他笑,很敷衍,“带着胸腔里的空缺,这样活。懂吗?”

又一阵沉默。

然后是她轻轻脆脆的声音。

“……会懂的,”饶束小心翼翼伸出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看着他说,“以后我会懂的。”

她的眼眸里衍生了太多他承载不起的东西。

张修忽而觉得自己表露得太多了。

操。

他缩回手臂,不让她拉衣袖。身子也往旁边歪了歪,与她拉开一点距离。

“你,你别躲啊,我是说真的!只要你愿意让我懂,我真的会懂!”饶束拉着他衣服不放手,结果他一歪,她也歪了,整个人扑到他身上。

“靠,你做什么?强·奸吗?”张修背靠床沿,桃花眼微愠,略震惊地看着趴在他身上的人。

饶束更震惊,“什么鬼!我、我、我是这种、这种霸王硬·上弓的人吗!”

“你不是,难道我是?”也不看看现在这个姿势。

“我、我只是,只是腿麻!”

“这个借口你已经用过了。”

“我、我……”

他打断她的话,“别结巴了,还不起来?”

张修忍着没把她直接推开就已经非常超乎他自己的想象了。年岁至今,他从没被任何人以这种方式亲密接触过。

饶束慢吞吞地从他身上爬起来,起到一半,手又拐了个弯,伸向他的手指。

“我刚打开灯的时候,看见你的手,好像……”她即将要触碰到他撑在地板上的手背了,他却在这时及时藏起双手。

“怎么?”张修把双手藏在背后,冲她挑挑眉,“扑完了还要摸摸手么?”

“哪有!”饶束又被他的话激到了,“你怎么老把我想得这么龌龊呢!”

“抱歉。这只是合理联想。”

“……”她放弃反驳了,她得先问重要的问题,“那还有上次呢,上次你抓我的手,那个温度就很不正常啊。所以你的手,是不是有什么……”

“没有。”

她还没把“病”字说出来,就被他干净利落地斩断了后文。

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张修蹙眉,“现在可以起来了?”

“哦。”饶束这回不得不从他身上爬起来了。

“明天会有人送你先送你回一趟学校,但九点前要到白云机场。”他站起身,整了整衣服往外走,还顺口说了一句“不早了,休息吧”。

饶束也站起来跟在他身后,“你不跟我一起去学校啊?”

张修轻声嗤笑,反问:“我为什么要与你一起去你的学校?”

“因为我只是回学校拿几样东西嘛,很快的,我们顺路去一下就好啦。”

“我也要回学校一趟。”他拐去洗手间。

她趁机追问:“你哪个学校的呀?”

“幼儿园。”他关上洗手间的门。

“……”饶束站在外面满头黑线。

她想了想,气不过,贴在门上吼了一句:“以后我就叫你‘三岁小朋友’了!你真的好幼稚!”

她的话音刚落,里面就响起了哗哗水声。

3

一阵干呕。

被水声掩盖过去。

反胃的感觉从用完晚餐开始就没停止过,但他就是吐不出什么来。

撑在洗手台边沿看镜子,张修抿抿唇,拉开镜柜,找漱口水。却在这时瞥见一袋放在最外边的中药。

容嬷嬷跟他一起生活后不久,她就开始研究所谓的中药调理,隔几天就把他押进洗手间,让他的手泡在药水里,进行传说中的药浴。

每次他都望天叹气,想跟洗手间里的天花板探讨一下: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愚笨的妇女?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