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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而,全盘忘却了。

他抿抿唇,很快收拾好这种感官和记忆双双断层的错乱感。但晚餐却是没胃口再吃了。

离开餐厅,散着步回家。

接到吴文的来电时,张修正经过一个有些昏暗的行人斜坡。

“喂?”吴文罕见的用了这种方式开场。

他挑挑眉,一手举着手机,一手收在裤兜里,没有立刻回话。

吴文又在那边说:“饶……咳……饶束,没什么,我只是问问,你,咳,回广州了吗?”

“???”张修忍笑,“是不是一定要我提醒你,你才能发现自己打错电话了?”

“什么?”吴文问出这句话,没一会儿,立刻把电话给挂了。

“……”张修真想踹他一脚,还敢先挂他电话?

一分钟没过,吴文的电话又拨过来了。

等他一接通,吴文就立即问:“张吗?”

“不,我是你大爷。”

“哦,是张。我刚刚没打错电话,只是……口误……”信号那端沉默片刻,吴文竟然难得地以严肃的口吻说话:“张,你听过‘饶束’这个名字吗?”

他笑,“我想,但凡会点中文的人都听过‘饶恕’这个动词。”

“不是,我不是指这个动词……我是说,一个人名,饶恕的饶,束缚的束。”

“没。”

“哦。”吴文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兀自解释道:“没什么,我就是,只是查字典时发现了一个好名字。我准备养一只宠物,所以在找名字。”

张修抿唇浅笑,过了十来秒后才说:“别等着我说话了,我不会对此发表意见。”

“哦,行吧。”吴文讪笑,“那你……现在是在广州吗?”

“嗯,今天刚回。”

“住家里吗?”

“不然,睡天桥吗?”

“也行啊,你又不是没睡过。”

“不如你闭嘴吧。”

吴文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那你好好照顾自己,等我结束了苦力生涯,就去广州找你。”

“找我做什么?”

“我操?我们不是哥们?”

张修耸肩,表情无谓,“你还真有自信。”

吴文炸毛,“我操?难道这全是我一个人的错觉?”

他轻声笑,缓缓开口,“吴文,我看见了一块相当奇特的广告牌。”

“什么?你看见了什么?”

“一块广告牌。”张修稍抬着下巴,望着斜坡上的那块灯光暗淡的大型广告牌,说:“广州夜晚七点,我站在街上的某一道斜坡之下,看见斜坡上挂着一块奇特的广告牌,上面的人像是男生,又像是女生,表情像是欢笑,又像是惊恐。而它的广告内容令人无法辨认。我被这种诡异的感觉触动了。”

吴文第三次沉默了,良久,才幽幽地说:“张,这段话,你去年就跟我说过了。”

“嗯?”

“去年,你就跟我提过这个奇特的广告牌了。”

“有吗?”

“咳咳……”吴文虚咳两声,“你那时从学校上完晚课回去,在路上跟我讲电话,说过这个的。你不记得了?”

张修不以为然,垂眸一笑,离开了原地,边走边说:“吴文,你也挺能诌了啊。”

“……”吴文叹气,“行吧,我诌的。”

“无聊。”

“也……行吧,我无聊。”吴文硬生生给认下了,最后问他:“你跟那,那位心理医生,还有联系吗?”

“没。我为什么要跟她联系?”

“有空的时候,你可以……跟她聊聊天啊,像朋友那样也可以啊。”吴文今晚说话停顿得格外多。

张修没什么耐心,直接用他自己说过的话堵他:“你上次不是说那位心理医生很蠢么?”

“我……”吴文没法反驳,“那算了吧,总之你一定照顾好自己。”

“啧,吴文你真是越来越娘了,啰嗦。”他说完,立刻结束了通话。

想象着吴文在电话那头被气到黑脸的表情,张修莫名地感觉好笑。

他吹了两声轻快的口哨,脚步也轻快,顺着街道一直走回小区。

2

清晨醒来,熹光刺破视网膜的睡眠保护伞。

是的,仅仅是熹微的晨光都能把她刺激醒。

饶束翻身,揉揉眼皮,尔后下床,光着脚走到落地窗前,拉上窗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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